看着屋内的狼藉,子语叹了口气,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一身漆黑的家伙,紧身的夜行衣,遮着脸,胸前微微隆起,直到这个时候,子语才发现夜袭他们的刺客竟然都是女子。
弓叔蹲在地上,正在查看那种竹签子一般的漆黑利刃,似乎对这种轻便而锋利的兵刃很感兴趣,韩云少掀开一个刺客脸上的面纱,不由得叹了口气,“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白菜打着哈欠,坐在一旁,手中端着一个碟子,捏着上面的糕点吃得津津有味,对于眼前的这些事情,视若无睹。
弓叔捡起一根漆黑的竹签子,仔细端详起来,这种竹签子并没有金属的沉重感,入手轻盈,轻轻敲打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稍稍用力,竹签子便刺入地板中,随即他再度用力,“嗵”的一声,木地板竟然被削出一个碗口大的洞,手中的竹签子也应声断裂成数截,散落在地上。
子语瞧着地板上的窟窿,心中有了债多不压身的觉悟,反正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了,再狼狈一些也就无所谓了,他看向弓长张,问道“弓叔,怎么回事?”
弓长张有些哑然,他看了看自己握着竹签子的手掌,又伸手在地板上的那个窟窿中摸了摸,切口处十分光滑,这才皱着眉头说道“我试着注入了一些炁进去,没想到反应竟然如此强烈,看来这个东西对炁有不小的增幅作用,怪不得能削铁如泥。”
身边的韩云少闻言举起手中的竹签子,漆黑的签子上骤然出现一抹光亮,顷刻间签子向上延伸,捅穿了屋顶,随即签子崩裂成数段,韩云少吓了一跳,他错愕的瞧着手中只剩下一小截的签子,这才回过神来。
“确实对炁有增幅的效果,而且十分敏感,我只是稍稍用力,便有如此惊人的效果。”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头顶上的窟窿,耸耸肩,“应该是某种方式烧制的特殊瓷器,就是太过脆弱了,虽然对炁有增幅的作用,不过承受炁的程度实在是太低了,根本不适合手异人佩戴,说起来,其实是有些鸡肋了。”
韩云少将手中的那截签子握起来,再松开手的时候,只剩下一团漆黑的齑粉,他摇摇头,又是说道“根本承受不住太多的炁,实用性有待商榷。”
子语捡起一截断裂后的签子,在昏暗的烛火下端详起来,签子入手轻盈,确实没有金属质感,断裂处同样是墨黑色,手指轻轻弹了两下,有清脆的声响,正如韩云少所言,应该是瓷器一类的材质。
弓长张沉吟道“与食炁之玉的性质刚好相反,虽然质地有些瑕疵,不堪大用,不过只要是有了炁感的人,运用得当,反倒是比一般的兵刃要好用的多,毕竟凭借这个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形成类似炁刃的存在,至少杀伤力已经足够了。”
随即,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躺在地上的那些刺客,子语沉声道“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至少已经培养出炁感的人,这些东西在她们手上,刚好如鱼得水,既增加了炁的威力,又不至于拿捏不稳,让这东西绷断,或许对于半山人而言,也是不错的选择。”
韩云少点点头,“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搞出了这种东西,虽然瑕疵很多,但是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想法的,这些刺客背后,定然有高人相助,或者说给她们这种利刃的家伙,脑子可是相当灵光,至少不是那种故步自封的迂腐之人,这种烧瓷的手段若是更加纯熟一些,日后定然能折腾出不少风浪,至少不会是籍籍无名之人。”
韩云少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虽然眼下这种黑瓷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技术的革新往往不是一蹴而就,日后一旦有了更加成熟的经验和技巧,说不得便能引起轰动。
韩云少甚至有着错觉,这种黑瓷虽然鸡肋,不过烧制起来一定很麻烦,换言之定然价格不菲,而这些刺客人手一个,要么便是对这次的刺杀势在必行,要么便是有意让这些刺客帮忙试验。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坐在那里静观其变的白菜忽然说道“她们似乎能够在黑暗中辨物,视觉很是敏锐,就暗杀技巧而言,相当精湛。”
其实不光是白菜,子语也有同样的想法,之前交手的时候,便发现这些人训练有素,无论是站在窗前安心等待机会时的忍耐力,还是进屋后不急不缓的平常心,亦或是是下手时干脆利落的决断力,还有发现事情不妙后抽身而退的觉悟,皆是一流刺客才有的心性,若不是双方硬实力太过悬殊,生死之事还是未可知呢。
尤其是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对方仅凭着一丝微弱的月光便能瞧清楚屋内的摆设,这一切显然都是为了更顺利的杀人而专门训练的,对于常人而言,她们已经相当专业了。
弓长张嘿然笑道“看来是有人想要咱们的命。”
韩云少有些不解,他不由得问道“咱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招来如此祸端?最好还是搞清楚了,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妙啊。”
倒不是说怕了这些刺客,只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入夜的时候时不时地给你来上这么一出,想睡一个安稳觉都不成了,隔三差五的这样折腾,还不得把人烦死。
子语想了想,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狐疑的说道“会不会是程家人干的?”
韩云少没有反应过来,顺口问道“哪个程家?”
弓长张说道“还有哪个,不就是牛家庄程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