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豹子在两人身上嗅了嗅,然后张大嘴,露出尖利的獠牙,粘稠而腥臭的口涎落在两人脸上,两人蜷缩在地上,不敢妄动,周围的民众皆是大惊失色,甚至一些人已经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厢车内响起一声咳嗽,驾车的女子从车上跳下来,一脸冰冷,走到车窗前,车窗缓缓拉开,露出半张俊俏的脸,是一个面色白皙的男子,一脸慵懒的样子,男子声音清脆,语气平静的问道:“云瑶,发生了何事?”
女子依旧是冰冷模样,轻声说道:“一个孩子向车子掷石子,满嘴脏话,被龙骑兵拦住了,他的母亲正在这里求情。”
男子向后瞥了一眼,看了看蜷缩在那里的母子二人,面带笑容,点点头,“云瑶,扶我下车。”
那女子点头称是,走到厢车前面,抬手拉开厢车门,候在一旁,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钻了出来,下了车,一脸和颜悦色的走了过去,无论是龙骑兵,还是花斑豹上的骑手都点头致意。
龙骑兵负责护卫这个男子的周全,他们虽然不清楚这个男子的身份,不过镇长都对这个男子另眼相看,已经在城门前亲自迎接,若是路上出了什么闪失,哪怕是龙骑兵,也承担不起。
一位龙骑兵拽了拽战马的缰绳,沉声说道:“公子,安全起见,你还是回到车上去吧,再有几个时辰,咱们就该入城了,镇长已经恭候大驾。”
那男子摆摆手,轻笑道:“无碍,既然那位大人让我亲自跑一趟龙阳镇,与镇长见面详谈,便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战争贩子也不是杀人机械,总要有些人情味儿,才不至于让人背后说风凉话。”
那龙骑兵也只是奉命行事,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坚持,万一弄巧成拙,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恭恭敬敬退到一边。
男子伸手在那只花斑豹子身上摸了摸,又在它的下巴上抓了抓,花斑豹子十分乖巧,一脸享受的伏在地上,立时便没了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
若不是背上还有一位骑手,花斑豹子大抵要在地上打滚了,那骑手轻轻拍了拍豹子的后脖颈,很知趣的向后退了退,不过依旧是堵住了母子二人的退路。
那妇人瞧见眼前男子,面色紧张起来,她自然是知道男子的身份,不光是她,这里的男女老少基本都瞧得出来,坐在挂着金币匕首旗的厢车里,除了战争贩子的大人物,还能有什么人。
一位连镇长都要亲自迎接的来客,地位可想而知,妇人畏畏缩缩,将怀中的孩子抱得更紧了,她一脸愁苦的抬起头,哀求道:“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奴家给你磕头了。”
说着妇人便跪在地上,将小孩子的脑袋往下一按,自己也低头俯首,只是脑袋还没有磕下去,便被眼前男子伸手架住了。
男子淡然一笑,轻声说道:“夫人,咱有事说事,能讲理便讲理,咱们虽然初次见面,可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也别担心,是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范,单名一个羊字,还请多多关照。”
听到这个名字,许多人不由得怔了一下,坐在饭桌前的崔大鹏皱了皱眉头,身边的几位同伴也是皱着一张脸,他们自然是听过这个名字,而且不止一次,南来北往的几个小镇,多多少少都能听到有关范羊的传闻。
这位慈眉善目的公子,可是有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号,鬼车,不仅仅是因为与一个千古流传的九头妖鸟同名,更重要的在于他的行事手段,传言,他是战争贩子四掮客之一的入室弟子,对于自己师傅的手段极为推崇,甚至有望在几十年后青出于蓝,继承师门衣钵。
崔大鹏深深地看了那个妇人一眼,下意识地站起身,却是被身边的胖头鱼拉了拉,胖头鱼压低了声音,呵斥道:“崔大鹏,你做什么,这个时候还想强出头,不要命了?”
崔大鹏也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意气用事,他看了眼镖头,又看了眼胖头鱼,叹了口气,在胖头鱼的手臂上拍了拍,又坐下来。
妇人见男子语气平缓,面上的紧张也松缓了一些,虽然依旧是唯唯诺诺的,可是并非之前那样只知道求情,言语有些语无伦次。
“范公子,你行行好,让我们走吧。”妇人有些哭腔的说道。
那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在母子二人面前蹲下来,与那个妇人笑了笑,然后又看着妇人怀中的孩子,轻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孩子知道自己闯了祸,适才被龙骑兵的长戟和那只豹子吓得跌坐在地上,现在倒是缓过来一些,他低着头,站在母亲面前,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叫奶娃,今年八岁了。”
那男子伸手在小男孩的脑袋上拍了拍,笑道:“八岁可是大孩子,可不能再让母亲这样担心了,在我的家乡,八岁的孩子可是已经能上阵杀敌了。”
妇人面色一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孩子的手,她以前听过一些战火中的小镇,男人们都死光了,便抓孩子入伍,只要是高于车轮的孩子,都会被编入童子军,男子的语气虽然轻缓,不过妇人却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只是妇人刚刚抬起手,却被男子不经意地打了回去,男子双手箍着小男孩的手臂,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奶娃,既然已经是男子汉了,就要为自己说出去的话负责,童言无忌的行为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