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冯元峰的死,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大抵是死的太过突然,太过蹊跷,以至于大家都没有从这件事中缓过来,这种无言的震惊,反倒让街面上的氛围更加压抑,随后,看向那个毯子少年的眼神才充满恐惧。
作为冯元峰的独子,这位有些顽劣的孩子哭得格外伤心,以往的趾高气昂与颐指气使都抛之脑后,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哭喊声,回荡在整条大街上。
四大金刚急匆匆的进了院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堂,冯元峰正坐在当首位置,满面春风,一旁的案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茶水,似乎正在等候那位杀手的大驾光临,只是没有想到,死亡已经无声无息的降临到这位镇长头上。
直到确认了冯元峰的死讯,四大金刚才满眼错愕的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心中的恐慌比院子外面的任何人都要惊骇,整座宅邸的防守措施是他们亲自安排的,密不透风,别说是一个杀手,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闯过去。
可是冯元峰还是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毫无征兆,甚至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就这样坐在这里,悄无声息的咽了气,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张无情的大手,扼住了众人的脖子,让目睹了这件事的人都窒息起来。
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十月虎缓缓地走了进来,满院子的家丁,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甚至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似乎那双藏在毯子下面的双眼有一种摄人心魂的能力,看上一眼便能害人性命。
看到十月虎进门,四大金刚毫不犹豫的退到外面,再没有与之抗衡的勇气。冯元峰静静地坐在那里,死的很安详,应该没有经历什么痛苦,身上也看不出什么伤痕,只是就是这份顺理成章,让一切都显得过于突兀,以至于听到消息的众人,都恐慌的说不出话来。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十月虎看了站在后方的四大金刚一眼,笑了笑,就像是来参加一场吊唁,神情平静如水,后者没来由的又是往后退了退,他们现在着实已经没了拔刀而战的勇气。
十月虎撑起毯子,似乎是在怀中摸索什么,不一会儿,毯子下面伸出半只手,捏着一个小巧的印章,在嘴边哈了口气,盖在冯元峰的脸上,是“大谁”二字,然后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镇长府门前鸦雀无声,任由这位杀手来去自如。
满街的百姓更是别过头去,生怕多瞧一眼,便会被勾去了魂魄。
本以为一场你死我活的热闹,便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只留下满地的惶恐。
树倒猢狲散,冯元峰死的太过诡异,以至于府上大大小小的家丁都不辞而别,再也没有在这个不祥之地住下去的勇气,临走时还顺便拿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没了那位镇长的约束,哭哭啼啼的冯云可镇不住平日里规规矩矩的下人,四位手异人也是见机行事,各奔东西。
桃源镇的镇长死了,很快,这件事在本就不大的小镇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些家丁或多或少的还是传出了一些内幕,再加上好事者添油加醋,说什么的都有,事情就变得玄而又玄,倒是让不少人知道了十月虎这个名字。
在小镇最高档的一家酒楼里,十月虎临窗而坐,要了一桌子好菜,一个老实巴交的伙计候在一旁,噤若寒蝉,眼中满是畏惧,生怕自己招呼不周,惹恼了这个瘟神,直到十月虎挥挥手,他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那个伙计一走,偌大的酒楼便更加空旷了,因为十月虎的出现,许多正在酒楼中高谈阔论的食客顷刻间便溜之大吉,一些来不及从正门出去的,甚至直接翻窗从二楼跳了下去。
转眼间,喧声一片的酒楼只剩下一个声音。
“嘿,小镇上的人可真是热情,知道我是外来的客人,送了这么一大桌子的菜,竟是半文钱都不肯收,真是民风淳朴啊。”
十月虎的对面坐着一个少年,拒绝了对面推过来的一碗酒,只是另外要了一壶茶,坐在那里怡然自得的喝着。
十月虎酒品不错,只劝酒,不逼酒,见对方没有饮酒的喜好,便自斟自饮。
少年是不请自来,十月虎似乎也是知道有客人会来,一桌子菜纹丝未动,直到少年入座,他开始下嘴。
数日之前,桌上的两人还在小镇外的林子里发生过一件关乎生死的事情,此时却是如同老熟人一般,同桌而食。
这个叫子语的少年并非是为了镇长的事情,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位想要自己性命的杀手,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小镇,又为何会转而杀了这个镇长。
十月虎即便是吃饭饮酒的时候,依然裹着毯子,似乎是为了方便,他干脆蹲在凳子上,将身子缩成一团,以便那件破旧的毯子更加宽敞。
“哎,这酒楼啥都好,就是太过清静了,与和尚庙差不多,喝酒都少了吆五喝六的氛围,喝不痛快。”
子语摇摇头,有些自作孽不可活的语气,淡淡的说道:“你刚刚当街杀了他们的镇长,还这样招摇过市,谁还敢待在这里?”
十月虎有些不以为然,“明明是他们请我来的,哪里还有主家嫌弃客人的道理?”
子语有些愕然。
十月虎似乎是不吐不快的样子,继续说道:“小镇上的人花了大价钱,请大谁出手,解决了那个镇长,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大谁自然是乐意接受。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镇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