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子弟、年轻武将都策马而去,带走了不少家丁、仆役,让原本喧闹、拥挤的营帐,空旷、安静了许多。
不过,依旧有不少人在这周围徘徊,便是荣国公、定国公、襄阳侯这样的勋贵了。
他们虽正值壮年,但都算是上一辈的,不会在这种时候出风头,对他们而言,猎场是个社交场所。
“怎的这营帐周围,忽然巡查的越发密集了?”
因徘徊不去,自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变化。
“怕是与那位定襄侯有关。”襄阳侯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永昌侯,“罗兄,你觉得呢?”说话的时候,便就靠近过去。
罗致远笑道:“不好说,但这狩猎之时,定襄侯若不尽快行动,怕是要被旁人比下去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荀国公也从不远处走来,“定襄侯的地位,不用靠着狩猎,他如今的名号,便是在我等之中也是响亮的,是有本事的!”
“本事?”襄阳侯微微一笑,“指的是那篇文稿,还是那番分析?什么时候,咱勋贵之间的本事,要靠这些东西来评判高低了?”
荀国公一愣,然后笑道:“向兄,你太直接了。”
“不是直接,而是有一说一,”襄阳侯指了指不远处的荣国公,“他定襄侯若如赵兄之子那般,真能杀敌致胜,才是本事,否则说来说去,还是靠着一张嘴,什么人才是这样?不还是朝廷上,那些个只靠着嘴巴、半点能耐没有,却总想对我等不利的腐儒!”
“这话,我还是同意的、”永昌侯笑了起来,“可惜,定襄侯再怎么靠拢那些文臣,他们也不会念着他的好。”
“必然的。”襄阳侯点点头,“他一没有经过科举,二来,与郑生的那次,被官场不少人诟病,那些个文臣,不问是非,只看态度,只道他定襄侯打压后进为学,还成功了,若非定襄侯有位礼部的丈人帮着张罗,弹劾的奏折早就摆满了!”
说着说着,他看向荀国公:“这点,荀兄最有发言权的。”
“我可不敢多言。”荀国公赶紧摆摆手。
“他是要避嫌的,”襄阳侯摇摇头,又对永昌侯道,“这阵子留言满天飞,咱们一个个可都受了波及,不得不去官家面前表明心迹!之所以如此,还不是那所谓的魏府之策害得!这般随意言语,不仅害人,而且害己,真有个不好,出了差错,官家是断然不会有错的,那错的人是谁?”
荀国公也点头道:“确实有些不知轻重了,但是年轻人嘛……”
他们这边聚集在一起,自然引起了旁人注意,荣国公等人都注意到了,于是都慢慢靠拢过来。
“几位聊什么呢?”荣国公笑呵呵的问着。
“无他,正说你家那位,赵畅是有真本事的!”襄阳侯笑了起来,“他能领兵打仗,安定边疆,兵家俊杰也!”
“这是抬举他了!”荣国公赶紧谦虚起来,表示自家孩子还远远未够班啊。
其他人哪能放过他,便是一堆夸赞起来,这赵畅俨然成了别人家孩子的模板。
正好这时,荣国公目光一扫,看到李怀从皇帝营帐中走出来了,便笑着道:“你等太吹捧赵畅了,旁的不说,就说他那位好友定襄侯,比起他来就毫不逊色。”
襄阳侯摇了摇头,说道:“这不同,你家赵畅亲自领兵征伐,获得了大胜,这是实打实的本事,至于定襄侯……”
荣国公就道:“我知道你和他家有些误会,又何必这般?”
襄阳侯失笑道:“不是我刻意贬低,好些个人说他善于筹谋,我却不这么看,他若真能运筹帷幄,也不要多,只在沙场兵争上胜了一次,我便服气,与李家的那些龃龉,都能一笔勾销!”
“你呀你呀!”永昌侯罗致远微微一笑,“明知这可不是容易之事……”
这边说着,其他人还没来得及插话,不远处忽起纷争,有兵刃碰撞的声响传来!
“怎么回事?”
众人虽道狩猎不免争锋,但不该在这附近发生,就纷纷看了过去,然后神色一变。
另一边,李怀好容易和皇帝说了一通,说是走出来看看局面,正想着是待着不动,等着变故,还是借口狩猎,远离是非之地,就看到了那群划水摸鱼的公侯们。
他心里念叨着,这些个人可真闲,聚在一起聊起天了。而后听着动静,他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骚乱,循声看了过去,不由心头一跳。
什么动静?不会是黑衣军的攻势,已经要开始了吧?
远处、林边,正有不少兵卒聚集过去,引人注目,有几名侍卫正快步赶来。
“怎么了?”
皇帝走出营帐,询问左右。
马上就有一统领过来,抱拳道:“启禀陛下,有巡查在林中发现了两人鬼鬼祟祟,于是过去盘问,那二人见了,立刻一言不合便就动手!”
“哦?”皇帝眯起眼睛,“这里已经靠近朕的营帐了,还能有闲杂人手?”说着,看了李怀一眼,微微点头。
点头?啥意思?
李怀一愣,随后明白过来,敢情皇帝以为这就是自己警告的“风波”?
这哪能比啊,可不能让皇帝因此放松了警惕!
这边想着,那个侍卫统领却猛然跪下,满头冷汗道:“请陛下治罪,是我等不察!”
“先不说这个,”皇帝摆了摆手,“去把人抓来,朕有话要问他们。”
那统领如蒙大赦,匆匆而去。
皇帝跟着便对李怀道:“只有两人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