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车轮轧在地上的断枝上,发出了阵阵声响。
“哪家的马车,停下!前面乃是皇林!”
充斥着冷峻之意的话语响起,马车的车轮随之停下。
外面行走的仆役来到车窗前,低语道:“两位公子,前面就到巡检之处了,咱们得先下车,过去通报之后,被审查无误,方可入内。”
“知道了。”
回了车外仆役一句,魏醒便对族弟魏梢道:“等会不要多言,听我之令,这皇林外的守卫,有不少直接出自宫中,行走于官家面前,最是高傲,寻常世家子弟他们都看不起,因此有时严苛,不近人情,万万别得罪了。”
说话间,他明显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
魏梢不由紧张起来,连连点头,然后就随着魏醒走下了马车。
“哪里人?为何来此?”
对面,关卡边上,两个身材高大、但神情倨傲的男子冷声问道。
果然不友好!
魏梢心里嘀咕着,就看族兄魏醒走上前去,说了身份,又说了要去做什么。
“要去见定襄侯?”两个倨傲男子一愣,“你姓魏,莫非是魏侍郎家的人?”
“正是家叔。”魏醒拱拱手。
其中一人又看向魏梢。
“他呢?”
魏梢拱拱手道:“乃是家父。”
“原来是定襄侯的姻亲,”两个青年脸上的倨傲之色荡然无存,哈哈一笑,举止亲昵起来,“两位稍待,待我等回报一下,便就放行,按说不该让两位这般等候的,只是职责所在,还望理解。”
“哪里哪里。”魏醒顿时受宠若惊,同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交了能确认身份的令牌上去。
很快,这消息就回来了。
“两位过去吧。”守关青年递过去一份文书,“路上小心,这里面可不太平,多余的我也不好透露,但若有需要,只需要招呼一声。”
“有劳了,有劳了。”魏醒一副欢喜模样,等上了马车之后,就听魏梢问道:“这两人我看着挺和善的。”
“和善?”魏醒摇了摇头,“你看他们一开始的模样,那才是真面目,之所以对咱们这般和善,也是有缘故的。”
“缘故?莫非是姐夫?”魏梢心中一动,回想刚才的情景,就有了猜测。
魏醒点点头,说道:“该是如此了,方才我一提起玄庆之名,两人便神色有变,等知道我们乃是玄庆姻亲,这态度就彻底不同了。”
魏梢立刻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眯着眼睛笑道:“不愧是姐夫,就是厉害,连宫中侍卫都要卖他的面子。”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魏醒却摇摇头,“这宫中之人可不会因为你写了一笔好文章,就敬佩你,要知好些个侍卫都是勋贵子弟出身,自幼练武,去宫中增长资历,对舞文弄墨的文人没什么好感,他们这般态度,莫非……”他不由生出一个猜测。
“什么原因?”魏梢却是满心好奇。
魏醒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你此番过来,主要便是提醒玄庆,有关黑齿族的事吧?”
“正是。”魏梢面露担忧,“被这等蛮族盯着,姐夫太过危险,必须要提醒他才是,而且修贤姐夫也给了提醒。”
魏醒点点头,说道:“也好,那等会切记,不要多说,如今这皇林可是出了不小的事端,最怕节外生枝。”
“出了何事?”魏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掌握的情报说了。
魏梢一惊,但随即警惕起来,压低声音道:“那现在?”
“自是平息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魏醒也压低了声音,“你此番过来,也是好的,我听说玄庆最近对你很是看重,告诉了你不少消息,现在你来回报,正当其时,日后必然更加亲近。”
魏梢的表情顿时木然起来,只是机械性的点头,心里却担忧起来。
很快,兄弟二人乘坐的马车到了地方,这一下来,便见着一片营帐,处处人声,好些个人在交谈。
见着来人,这些人也不意外,最多瞥一眼就收回目光。
魏醒和魏梢看了一眼,见不少人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勋贵,顿时拘谨起来。
但很快就有两个侍卫过来,说是要带着二人去寻李怀。
“有劳二位了。”
两人被直接领到了最里面的大帐前。
“这……”魏醒一见,眼皮子就是一跳,“我等进去不合适吧?”
“怎么会?”那带路的侍卫笑道,“既是定襄侯的兄弟,那便是能进的。”
魏醒心中一跳,那脑海中的猜测不由清晰了几分,魏梢更是脸色涨的通红,挺起胸膛,满脸骄傲之色。
等进了营帐里面,目光一扫,魏家兄弟二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都是有实权、有职权的勋贵,好些个便是魏醒,平日里也很难见上一面。
魏梢就更感到不得了了,他虽说有个侍郎父亲,但往日在太学中,不乏大官贵族之子,他们一谈话,格局颇大,往来皆贵胄。
但在这一刻,魏梢感到自己的境界在提升。
随后,他就看到了在众多贵人的中间,端坐其中的皇帝,以及在皇帝跟前侃侃而谈的李怀。
“让咱们从头把这件事理清楚。”
李怀神色如常,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但在场的众人,全部都聚精会神,仔细聆听。
“猎场中的贼匪个个身着黑衣,其来历乃是淫祀邪教,出身于城西之地,这些人的兵器,由城中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