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篇文章,郑兄用了一个词,叫做‘推敲’,我觉得很是精妙……”
“这篇《三问魏王》,用词精妙,辞藻更是华丽,对仗工整,着实让人佩服啊,来来来,诸位共赏之……”
“罗君,你我上次论道,各有道理,旁人都说不分胜负,我是不服气的,回去之后,这一年潜心研究,而今也算略有心得,不如今日再来一场,你看如何?”
……
耳中听着各种话语,开始的时候,李怀尚能集中精力去分辨、去分析,但听着听着,就有些提不起劲来了。
“怎么感觉这些人一个个的,就是来社交的?不是找一篇文章出来一起夸,就是两个人找个理由辩论一番,然后等着旁听之人喊六六六?”
微微摇头,李怀很是失望,因为他没有发现和兵家有关的谈论,而且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听到了,一样无法确保,那人是纸上谈兵,还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千挑万选,结果选了个纸上谈兵的赵括……不对,我在大宁又不用亲上战场,就算是挑选了一个赵括,又有什么关系,理论流才是王道啊!到时候我这专业名词和分析一扔,你听了之后,实操好了,那是我指导有功,局面崩了,是你没有领悟啊!嗯嗯!就是这么回事!我还是再听听吧!”
但他这边想法落下,那边旁边就道:“要是实操崩了,战局不利,整个朝廷都要遭殃,你又能有什么好处?+1槽点。”
李怀撇了撇嘴。
殊不知他这个表情被甫叔看到了,后者便提醒他道:“这些话,你该多听,过练达亦文章,未来若想成是,与人交往是免不了的,况且今日在场的,都是荆州名流、名士,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李怀便点头说是,然后想了想,还是问道:“叔父先前提到的,那兵家传人……”
“哦?你说兵家之人?”甫叔顿了顿,刻意朝着周围瞅了瞅,然后摇头道,“今日未见有兵家传人,兴许是大战在即,抽不开空吧。”
李怀顿时大为惊恐,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所谓论道或许每年只一次,错过了这次,可是要等一年啊!
“一个都没来?”
“自是没来?”甫叔摆摆手,“别想这许多,专心聆听。”
李怀顿时了没了兴致,但为了不引甫叔怒意,还是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但这心里却已是索然无味,不时拿起手边的水果、糕点,吃上几口。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是李怀本人也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事实上,虽没有仔细探查,但李怀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好像自己和甫叔,还有提前来到的几人,都隐隐被冷落在一旁,虽然最开始的时候也被问候了一两句,但等真正开始论道的时候,却似乎被排斥在外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并有持续下去的迹象。
当这阁楼的跑堂伙计,已经给每个人的桌上都摆好了丰盛餐点的时候,楼下忽然爆发出一阵阵冲突声。
“怎么了?”还是最早宣布论道开始老人,他招来跑堂小二,皱着眉问道。
“这……我下去询问一番。”得了命令的小厮匆匆下去,但随即下面就传来了更大的呵斥声。
顿时,那老人更加不满了。
李怀瞅着这一幕,就举得十分眼熟。
“如果把这位洛家的老先生换成年轻小伙子,旁边再跟着几位女伴,面对这样的冲突,就完全可以水上两章了,毕竟按照套路而言,闹事的一半不是纨绔子弟,就是哪个实力大佬的亲属,然后看上小伙子的女伴之类的……”
他心里念叨着,方才已从甫叔口中得知,这位名为洛化的老人,乃是寒门出身,但学问不错,为荆州之主的谋士,因此地位颇高,此番论道,众人隐隐以他为首。
不过自从先前演技接连翻车,李怀便总结了经验教训,当下是不追求什么戏剧性效果,而是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念头,并不过多打量。
他人没有这样的心理包袱,已然有些人表达不满了。
“这等盛会之际,怎的就要有个杂音?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
“可不是么?着实让人不快,到底是什么人?刘兄、贺兄,左隆周围也算是尔等之地,这事你们不过问?”
“诸君放心,若真有什么不开眼的,我等自是责无旁贷。”
……
众多论道之人里面,那些稍显年轻的,已是表达出了不满,至于那些年龄大的,便是一副沉稳模样,稳坐钓鱼台。
只不过,当先前被派过去打探的跑堂、小厮、仆役带着消息回来之后,原本还隐隐不满的众人,便纷纷闭嘴了。
李怀侧耳听着,从不远处一个小厮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是龙骧将军的侄子,他与友人约定了在二楼饮酒,结果被告知此处已被占用,因而不满,带人闹腾,还要上楼,被拦在下面了。”
而后,他心中一动,就在甫叔身边低语道:“那位龙骧将军莫非很厉害?为何一听说下面闹腾的人是他的侄子,这些先生便偃旗息鼓了?”他倒也知道这话犯忌讳,声音很小。
甫叔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道:“这些,你无需知晓。”
李怀不由失望,但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这位小公子倒是精明,一眼就看出关键了。”
李怀吓了一跳,他自是知道方才那些话若是传开,对己不利,赶紧回头,入目的乃是一名青年,看着很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