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有一路援军前来……我是说永昌军的援军前来,结果半路就被埋伏,最终全军覆没!这件事的情报,如今已在墨贺等人手上……”
随着阚厦的话语进行,屋子里的众人都凝神倾听起来,而表情也慢慢的从严肃和担忧,变成了欣喜与振奋。
“我就知道,定襄侯既然来了,那就必是有所准备,早就布局好了!所以一边散播消息,让这洛阳城中虚实不定,人人皆与反贼离心,相互之间猜忌、顾忌,哪里还能再为贼人助力?”那唐延立刻站出来夸赞。
卢曲贤也站了出来,笑道:“不错,而且现在看来,定襄侯所率领的朝廷兵马,之所以停在那龙门堡外,是为了围点打援!”
“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正是如此啊!”
“这下子就说得通了,不愧是卢兄,就是知兵!”
……
其他人纷纷附和,一个个都很是释然。
王学则对阚厦道:“阚兄也是知兵的,更是随着郭集材将军打过几次仗,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定襄侯是否真有这般深意?”
阚厦心头清楚,这话明着要询问自己的看法,其实是看重自己的身份,想让自己透露情报,而且是墨贺与郭集材说过的情报。
对于这里面的门道,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自己既然来到了此处,那就没有退路了,本以为是和王学一个人碰个头,双方约定一些事,有些默契,没想到被直接带到这里,和这么多人见了面,等于是将把柄直接送过来了。
除非自己真能丧心病狂的回去就把这些人都给举报了,否则就已是和对方捆绑一起,一损俱损,难以独善其身。
但举报是不可能举报的,阚厦既然来到了这里,显然就是觉得永昌军前途暗淡,跟着死路一条,想要找条活路、退路,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自断这一条路呢?
于是,在权衡了利弊之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
顿时,众人的神色更加安定了。
在众人交流了一番之后,王学最后举杯道:“今日能得阚兄之谊,我等如虎添翼,光复洛阳,指日可待!我等当敬阚兄!”
众人纷纷响应,阚厦推辞不过,与众人共饮。
随后,他们便纷纷散去,但并未离去,而是各自叫上了一二女子,开怀畅饮。
“这也是为了麻痹那墨贺,”王学低语说着,“你当小心,今日之事传出去,必会受到墨贺重视,好在你并非他的手下,而是在郭将军手下当差,只要应对得当,不慌乱,问题不大。”
阚厦点点头,他心里已有准备,道:“我回去便会小心。”但刚要迈步,却被拦住。
“别急着走,你这时候走,一看就知道不是来这里寻欢的,直接就暴露了。”王学话音落下,那边就有几个女子款款而来。
阚厦顿时目瞪口呆,赶紧小声说着:“家有悍妻,你也知之……”
王学直接就道:“性命重要,还是此事重要?你若是直接走了,那可是要被怀疑的,郭将军都未必会信你!”
阚厦顿时犹豫,这时女子已然将他围住,随后他又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学从容脱身,翩然离去,只是走的时候,这位好友解释一句:“我那妻子已备好酒菜,等我回去,而且你我同来,又同留下,传出去,难免被人怀疑,你留下,我走,显得你色急而我如常,如此安矣!”
“你给我回来!”
呵斥声中,阚厦彻底败下阵来。
但正像王学所说的那般,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等他回到郭集材跟前,知道有人已将消息通报过来时,他这位上官,也只是哈哈一笑,轻轻敲打了一句人,让他注意风评影响,回去小心河东狮吼,便不再追究,让阚厦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另一边,随着这次聚会,以及阚厦泄露出去的消息,越来越多的战争细节被纰漏,洛阳内外的世家、宗族、大族、豪强、富贾接有动静,整个洛阳城暗流涌动,整座城池宛如坐落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上一样,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谍报行动发生。
——————
啪!
将手中的情报朝桌上一扔,墨贺露在外面的双眼中,透露出深深地无奈和愤怒。
“又是一起通敌之案,而且还涉及到张家!这已经是三天之内,第七个涉及到张家的案子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说着,“现在,怕是连街上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张家有着问题!暗中给李怀通风报信,但偏偏我不能动他,就因为侯爷的吩咐!”
边上,一个表情淡漠的男子淡淡的安慰道:“永昌侯这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这情况,我等是靠着兵力强压当地世家、豪强,若是将他们逼急了,这情况可就不同了。”
“我如何不知?只是这般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啊!”墨贺叹息了一声,“当下我所做的,无非就是拖延,要等罗侯取得大胜,得了兵马,再顺势归来,到时候强势君临,自是所有问题都能一扫而空……”
最后,他忍不住道:“相比之下,还是我那……那李怀更是省心,背靠朝廷,又有诸多助力,名声起来了,也就顺风顺水了,这世间的事,从来都是顺之则顺,逆之则难,但我之报复,不如此,不得成啊!”
这边说着,那边忽然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又有一支兵马抵达,这次走的是洛阳以北小道,结果也被埋伏了!
“郭将军呢?”墨贺压下心头烦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