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发人定的房间,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房间。
霍宝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是他打发人来跟望江楼的掌柜打的招呼,换的包间。
石三得了新年大宴上的奖金一百两金,也乐意与兄弟伙伴们分润,一起乐呵乐呵。
为了热闹,十四个人没有分席,直接坐了一桌,点的九两九钱的“九九席”。
换做以前,大家早就抢食,可这两日过年,大鱼大肉下来,大家肚子里都不缺油水,吃的就比较斯文。
至于酒,那是没有的。
有霍宝在,也没有人那么不开眼非要张罗吃酒。
等吃的差不多,霍宝就招呼小二撤了席面,上了茶水鲜果解油腻。
大家望向霍宝。
霍宝平时不是爱揽事的性子,平日里手上的事也多分派下去。
眼下,却是反客为主,显得有些蹊跷。
霍宝看着众人道:“昨日听你们说好奇秦淮风月,我就叫人安排了些,满足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朱强眼睛铮亮:“宝爷真好!”
石三则是有些讪讪,估摸也是反正过来自己昨日轻浮。
牛清则有些紧张。
他之所以受了邀约出来,就是不放心一大堆孩子出来,怕他们拐带霍宝不学好。
没想到没有人拐带霍宝,霍宝自己安排……
至于霍豹,则是不知想到什么,打了个寒颤。
李远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看戏模样。
侯晓明与邬远差不多,就是没有反应。
宋谦之则瞪目结舌,有些迷糊,估计是想不明白一堆人怎么见识秦淮风月。
梁壮则是“嘿嘿”直笑,带了几分不好意思。
郭鬲手足无措,囧的不行。
安长生则是李裕对视一眼,各有思量。
与童军的少年相比,他们两人一个是官家子弟,一个豪商幼子,对于男女之事,没有经历,也都晓得的差不多,倒是没有那么好奇。
他们意外的是,霍宝平日看着极方正的人品,竟安排大家那啥……
霍宝看着大家反应,心中哭笑不得。
这都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还真能带了大家嫖妓?
霍豹到满口招呼人,随后屏风后就过来几个怀抱乐器的老妓。
明明是满脸褶子,却是涂得白白的脸,血红的嘴唇,走路扭着胯,看着像画上的老妖精,很是辣眼睛。
众少年之前那点绮丽念头都散了。
大家面面相觑,实不明白霍宝的用意。
大家是想要见识秦淮风月,可不是这样的风月。
这会儿功夫,几个老妓已经坐下,抚琴的抚琴,弹琵琶的弹琵琶。
虽一个个年老色衰,却是手下有真功夫的。
随着曲乐声,一队女子缓缓从屏风袅袅而出。
明明是寒冬时节,她们身上穿着轻薄,为首那人十七、八岁,花容月貌,眉眼含情。
“见过诸位公子。”
众女福身,声音如黄鹂般清脆。
众少年都屏气凝声,生怕不小心惊扰了美人。
霍豹道:“早听闻曹魁首的回旋舞,今日曹魁首赏面,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公子吩咐,奴家赶不从命。”
为首那人娇声应道。
霍宝听这名字,还以为是有西域那边的舞蹈,结果等到曹魁首跳起来,是一种水袖舞,只是中间旋转的次数比较多。
双色水袖,随着舞者旋转,看得人目不暇给。
一曲调完,美人额头带了薄汗,口中带了娇喘。
屋子里,就有口水吞咽声。
霍宝翻了个白眼,对诸女摆摆手,打发他们下去。
屋子里的少年,不少双目望着门口,有的嘴角还有可疑的光泽。
“才晓得什么是美人!”
朱强年岁小,比较敢说,咽着口水道。
霍宝看着他,道:“晓得什么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吗?”
“啊?”
朱强傻眼,好一会儿道:“这……这不是应当的吧,谁让她们是做这个的……”
宋谦之昨日说的明白,今日却是带了几分书生意气,道:“虽说是坠入风尘,可也不都是迎来送来的,不是还有清倌人?”
李裕也点头道:“是啊,扬州就有专门养清倌人的人家,调教养女卖人为妾的。”
霍宝也不与他们争辩,只道:“凡事皆有黑有白,你们见识了美人的姿态,也随我去见见另一面。”说罢,起身带众人出了望江楼
“那年老貌丑不算另一面吗?”
石三好奇道。
大家都是十五、六的少年,如同妖精似的老妪就吓他们一跳了。
霍宝道:“不算,这些都算风月场中善终得了。”
在人均寿命三十多岁的时候,能活到四、五十岁,还有一技之长傍身,不是善终是什么?
众人随霍宝走了半条街,到了巷尾一处偏僻院子。
牛清与霍豹两个,都不由自主往霍宝身边守卫。
到了院子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呻吟声。
大家一个个面红耳赤,都带了不自在,霍宝却神色坦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