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纺厂家属院的这栋独立院子,好是真的好,僻静没有闲杂人出入。
建在山脚下,周围又种了不少杨树,到了夏天绿化也是很好的。
尤其是在清北市这座风沙极大的高原城市,这里的环境就更显的十分幽美。
可是,人多了也有人多的好处。
比如你如果出事了,可以求救,可以想办法找人往外传话。
骆亦然站在院子里,看着冬季枯败的景致,心里和眼前所见一样荒芜。
‘骆亦然,你不应该太相信一个人。’
‘我就是看上你的钱了,你给的越多越好。’
那个小不点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骆亦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笨蛋。
她早就看出来廖司凡的野心了吧?
所以她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对他说了那些话。
可惜……
“亦然少爷,您的早饭准备好了。”身后传来佣人的声音。
“嗯。”
骆亦然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屋内的暖气让骆亦然一时有些不适,干咳了几声。
很快,有人把水送到了他的手边。
“亦然,这边早晚的温差很大,你早晨最好不要在外面站太久。”
廖司凡端着报纸,已经坐在了餐桌上喝咖啡。
“我只是出去透透气。”骆亦然坐在了廖司凡的对面。
“这个院子是独栋,没有人会来这里的。”廖司凡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骆亦然扯了扯唇角,拿起桌上的刀叉:“就算有人,别人也不敢管我的闲事啊。”
一个礼拜前,骆亦然曾经拜托一个清洁工帮他稍一张纸条。
可是,不过二十分钟,这张纸条就又回了骆亦然的手里。
从那之后,别墅附近别说清洁工了,连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廖司凡,今天我要去做衣服了。我和许佳人约好的。”骆亦然继续说道。
廖司凡放下手上的报纸,冷漠说道:“衣服我已经从意大利给你订了。一定比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廖司凡补充说道:“价钱也比她的贵。”
当然贵了,人家那边用的刀币!
“我还是喜欢她的衣服。廖司凡,意大利那边就退了吧。”
砰——
话音刚落,骆亦然面前的餐盘在桌上跳跃了下。
“骆亦然,你就是这样子太不听话,所以我才会把你关在这里!”
廖司凡痛心疾首的斥责:“如果不是你跟那个小丫头走的太近,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这么说,你把我软禁在这里,还是为了我喽?”
骆亦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问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亦然!我从小就在你身边照顾你,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你刚认识的小丫头?”
骆亦然用沉默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也能理解,那个小丫头的确是有点特别。但是……她不过是个做衣服的,你至于为了她跟我对着来吗?”
廖司凡越说越是难过,似乎骆亦然狠狠伤了他的心,“图子是北坤的人,你为了那个小姑娘,想要把他踢出北坤,你觉得这样做了别人怎么想?!”
“哦?原来凡叔是为了北坤啊?我还以为是拿着土狗的事借题发挥呢。”骆亦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在土狗被带回北坤执行了家法后,第三天廖司凡就以骆亦然年幼任性为由,接管了北坤所有的事务。
而在前一天,也是廖司凡说在金银滩牧民家里见到了疑似骆杰的踪影。
当天,骆亦然就派了信任的属下出发去找人了。
现在想来,说看到骆杰的踪影,也不过是廖司凡编出来的鬼话。
而他派出去的人,要是没有估计错的话,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骆亦然很清楚廖司凡的手段,这个男人只要出手,绝不会留活口。
“亦然,你真的被那个小丫头蛊惑了。我一心为了北坤,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软禁我还不算做什么的话,难道杀了我才算?”
“你看看!亦然,我从小在你身边,你在国外我悉心照顾,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是把你当成我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带着,怎么会杀你?!”
廖司凡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难过,像是被孩子伤了心的慈父。
“廖司凡,你想要什么,直说吧。”骆亦然平静问道。
他可不是傻子。
当初父亲送他去国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谁都不要相信。
这几年骆亦然对父亲容貌的记忆开始模糊起来,可这句话他始终铭记于心。
更何况,他在国外这段时间,也很认真的去了解了父亲的“生意”和他的处境。
“亦然,我其实什么都不想要。”
廖司凡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很艰难的说出了后面的话:“但是,北坤是你父亲留下的心血,我不希望看到北坤消失……但是,北坤要发展起来,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
“所以你想要我把钱拿出来?”骆亦然笑了。
他回国后所有的开销看似都是廖司凡在准备,但实际上那些钱是他在回国前交给廖司凡保管的钱。
骆亦然花了多少,还剩多少,他心里很有数。
至于他父亲给他的瑞士银行的账户和资金,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这世上除了骆杰之外,只有骆亦然自己知道。
“亦然,我现在帮你打理北坤,最后还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