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烟被迎春从从床上提溜起来时,心中有些绝望。她看了看窗外依旧阴沉的天,不由叫苦。四宫女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所以什么都没有多说。直接为她梳洗起来。许烟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这些天黑了两个度的脸和脖子,不禁想自己上辈子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上天要如此惩罚她?
当她站到殿外的空地上扎马步时,最大的乐趣就是与看管她的侍卫大眼瞪小眼。不过还真别说,这个侍卫不知道是母皇从哪里找来的,确实敬业的很。无论她对他做什么样搞怪的鬼脸,他都目不斜视,只抱着把刀绕着她来回转。更别提被她逗笑了。这让许烟真的很挫败。她不由得想自己真的这么差劲吗?连这个冷面侍卫都逗不笑。不过后来,许烟为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一定是这个侍卫不会笑!
不过,当她看到这个侍卫在迎春过来时会咧开嘴有些脸红地低下头时,简直吃惊到张大了嘴!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他怎么能会笑呢?于是一路上,许烟都在盯着迎春,想看出她脸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侍卫笑那么开心的。
迎春被她盯得有些奇怪,不自然的摸摸她的脸,有些好奇地开口问许烟:“殿下,是奴婢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吗?”
许烟正盯得出神,不自觉的就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在看你的脸上有什么地方长得好笑能让那个侍卫笑得那么开心。”
夏至等人一听,忙用袖子掩了嘴笑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迎春姐姐能回答您了,我们都不知的。”
迎春被她们打趣得羞红了脸。可许烟还在旁边不停追问。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好奇。迎春一时无言,只含糊地说道:“想是奴婢今日的妆没有化好,平白让那侍卫取笑了去。”
许烟眉头一皱,直觉告诉她这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可是看她们几人这意思,怕是也不会告诉她的。她一时间有些气馁。
迎春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在旁边插话道:“殿下,再过几个路口便到秦夫子家了,您且再忍耐些。”
许烟敷衍地点点头。自从上次去过何夫子那里,她便得每日早起两个时辰来练那什么劳什子蹲马步,蹲完还要去听云朗那老头子讲经。现在倒好,才将将过了三天而已,又要去学礼、乐。不过可能是照顾到她即将要考试的缘故,礼乐便由同一位老师负责。合起来上也剩下了路上奔波的时间。
这位秦夫子可是真正的大儒。曾经辅佐过母皇称帝,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刚至不惑便请辞归田了。直至前几年才被云朗请去做了青云书院的夫子。
但是奇怪的是,她再也不碰政治,而是只做些礼乐方面的教导。不过秦夫子多才,礼乐方面也是许国首屈一指的。教导她们这些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刚到秦夫子门口时,许烟便看到了门外一个正跪在地上的女孩儿。她神情坚毅,眼神里所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势在必得。她看向许烟时,不知怎的,许烟的手猛地一抖。
许烟慌忙避开了她的眼神,转头问身旁的迎春:“她是谁?怎么跪在这儿?”
迎春也是一脸疑惑,不过还是回道:“奴婢派人打探下。殿下先随奴婢进去拜访秦夫子吧。”
许烟点点头,应了声。当她从那个女孩身旁跨过门槛时,能明显感受到女孩黏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许烟没有回头看她,她能明显感觉到女孩对她的敌意。那么深,那么痛。
当她坐到会客厅喝茶的时候,那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没过多久,身旁的迎春俯下身对她轻声道:“禀殿下,都打探清楚了。那女孩儿名叫柳霏,不过是个平民而已。现如今在青云书院读书,从前日开始在秦夫子门口跪着,求秦夫子指点她呢。”
“不过,听说秦夫子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她只收世家勋贵子弟,平民是一概不收的。”夏至在旁边补充道。
“啊?那这么说来,这柳霏可确实有些不自量力了。”一旁的初秋有些不屑道。
“柳霏”。许烟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手中的热茶抖了抖,杯中茶水倾泻而出,溅到许烟的罗裙上。身侧的迎春吓了一跳,忙拿出帕子来擦拭。上下仔细检查着许烟身上有没有受伤。
许烟完全没有意识,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好像在那一瞬间抓到了什么,但是就只那一瞬便又消散了。
迎春看到许烟的手被烫红了一大块,惊得一时又是叫人去拿冰块来敷,又是去叫大夫来。随后又让夏至同初秋去将马车上的备用衣饰拿来。
看到许烟仍呆呆的不说话,不知怎的,一时间内心酸楚。她俯下身子摇了摇许烟的身子:“殿下,您怎么被烫这样连吭都不吭一声啊?”
许烟被她摇晃着,才回了些神。她看着迎春关切的目光,眼神这才落到自己肿得老高的右手上。很奇怪,她只能感觉到麻木。直到迎春将冰块敷到她手上,她才感觉到那冰凉下的刺痛感。
但她没有想哭的感觉,这样的刺痛反而让她更为清醒。柳霏,不管她是什么人,对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怀有什么样的目的。只要她敢对自己不利,自己必定要让她付出她所不能承担的代价!
几人兵荒马乱了一阵,秦夫子才从外面悠悠地走了进来。许烟看到她,莫名的生出些亲近感来。她对秦夫子福了福身。秦夫子并没有讲话,而是径直走到厅中的太师椅上坐下。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许烟维持着刚刚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