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墨完全没有注意到许烟的情绪,他看到许烟什么话都没有说,有些着急地对许烟道:“真的,你相信我!要不让云起来跟你说?”许烟没有错过他这句话,她立即抬眼,有些犀利地看向陈青墨。
是啊,他怎么会听到她和彭星的对话?他说彭星和梁钰是串通好的,此事没有证据暂且不提。可他跟踪她们总是事实,况且他与云起还有着那么亲密的来往。这么想来他们也不过都是一丘之貉罢了,谁又能说谁什么呢?
看着许烟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善,陈青墨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而后对许烟说:“你等等,我去将云起叫进来跟你谈。”他正转身准备向外走便被许烟拦下:“不必了。”陈青墨摆着手道:“什么不必了,不把他叫进来你们能谈清楚吗?”他刚说完便意识到不对劲,他转过身来吃惊地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许烟道:“你能说话了?什么时候的事?”
许烟自然不欲在这里继续就她是怎么能说话的事讨论下去,她看着陈青墨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陈青墨反问:“你知道什么了?”许烟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悲伤:“你说的那些事我现在知道了,所以呢?我现在要去成亲了,谢谢你来参加。”
陈青墨看着如此洒脱的许烟,怔了怔,不知该说些什么。许烟没有再看他,向门口走去。她的衣角擦着陈青墨的长衫而去,陈青墨蹙了蹙眉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极认真地看着她的眸子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喜欢云起了,要跟那个乱臣贼子成亲了?你怎么想的!”
许烟的眼神落在陈青墨的手上,她冷声道:“放开!”陈青墨被她这一声呵斥寻回了一些理智。他有些愧疚地看着许烟揉着自己已经泛红的手腕,别过头等着许烟的回答。
许烟轻轻舒缓着自己手腕的肿痛,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她听见她有些哽咽的声音在这片空旷之地响起:“你说我应该怎么想?我已经给过他无数次机会了。我等了他多久,六年还是十年?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在梁宫呆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期盼着他来。”陈青墨没有出声,他低着头,视线落在许烟手腕上那处泛红的地方。
许烟的声音出奇的缥缈清灵:“我一开始想可能是他还没有查到我在梁宫,我一直这般蒙骗自己,蒙骗了六年。直到那晚我看到满身血意的何洵站在我房中时我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人不顾一切来爱一个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输了,我再也找不到为他开脱的借口了。”
陈青墨看着许烟透露着绝望的模样,一面心疼许烟,一面又忍不住出声为云起辩驳:“不是的,云起他早就做好了来救你的准备。只是还有些事情他想一并解决,才拖了些时日。”
许烟轻笑了声:“是啊,总有事情会比我更重要。我在他心目中永远的不是最要紧的那一个,他可以随时毫不留情的抛下我去做他认为的更重要的事不是吗?”
她轻轻将那一角盖头放下,深深浅浅的红再一次遮盖了她的视线。她看着向她走来的被染成纯红的那抹身影,苦笑道:“那我便放他随心去做比我更重要的事罢。”
言毕,她毫无留恋的向出口走去。陈青墨拍了一下云起的肩膀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她方才说什么吗?还不快去追!”云起没有作声,他静静看着许烟离去的背影,过了很久,陈青墨才听到他的声音。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听到云起那么低落的声音:“我失去她了。”
得到消息跟出来的迎春小跑几步上前撑住了许烟的手,却明显地感到了许烟正在颤抖着的身体。迎春小声安慰道:“陛下不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吗?奴婢相信陛下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陛下也不必忧心,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就顺着努力下去吧。”许烟没有回应她,鲜红色盖头的一角被悄然浸成深红。
梁钰听着侍卫的禀报,忍不住捏碎了一只放在他手边的杯子。彭星看见那只杯子的惨状,忙喝了几口茶水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灵。
梁钰阴沉着脸向那侍卫问道:“既然他们已经破了你们的阵,为何不早早过来禀报于我?”侍卫见到梁钰大发雷霆的模样,早已吓破了胆,此时哆哆嗦嗦地对梁钰回禀道:“属下原是在他们一攻破时便要来找陛下的,可谁成想他们那个带头的公子太厉害了,将我们几个牢牢制住。属下,属下是实在没有办法。”
梁钰眸子里的风暴渐渐肆虐,他尽力保持冷静的对那侍卫问话:“那小姐呢?小姐有没有事?”侍卫忙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只进去和小姐单独谈了会子话。具体说的什么属下不清楚,可属下看见他们与小姐谈完话后小姐便按着计划好的路线前往房间了。”
侍卫的这番话倒让梁钰有些震惊。若他猜得没错,他和彭星的合作恐怕是被云起识破了。而此次云起和陈青墨去找许烟必定也是说这件事的。在听到侍卫禀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要强娶许烟或者是直接被许烟单方面宣布取消婚礼与他断交的消息了。
可是这侍卫竟说许烟按着原计划前往房间了?难不成云起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还是说......想到这里,梁钰的手隐隐有些颤抖,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还是说,许烟也有些喜欢他了,想要接受他的心意?他无视掉彭星向他投来的嫌弃目光,整了整婚服道:“走!”
好在这二人动身较早,不然这么一通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