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的话一出,虽然许国大臣们纷纷表示满意,可梁国这边的大臣们就不干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梁钰,希望梁钰也能出来说几句挽回他们梁国的尊严。说实话,他们是不相信方才彭星说的什么梁钰是作为许国皇夫的身份跟许烟联姻的,若真是这般,他们这位新皇的面子不被嘲掉了才怪。
可是梁钰还真就这么淡定地自处下去了,任他们着急上火那都是他们的事,仿佛与他没有丝毫关系。许烟看着快要喷火了的梁国大臣们,想说几句缓解一下气氛,又怕让他们听了之后更为光火,于是只能尴尬地立在原地。她伸出手来轻轻扯了一下梁钰宽袖下的手掌。
梁钰回过头来对她挑了挑眉,状似为她理着耳鬓间的碎发,实则靠近她耳边轻声道:“怎么,等不及了?乖,洞房还要等一会儿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略带些调戏意味的话直让许烟羞红了脸。许烟面不改色,只手指尖微微用了些力,狠狠掐了一下梁钰。
梁钰发出“嘶”的一声,并没有再说那些让许烟羞恼的话。许烟看着他又回到了方才那状态,忙对他悄声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没看下面的两拨大臣们就要打起来了,你好歹也说几句话维持一下场面吧。怎么,难不成还真打算做我许国的皇夫了?”
梁钰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他轻轻勾起唇角道:“那又有何不可?”许烟没有料想到梁钰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梁钰这次并没有让他们再继续尴尬下去,他只是上前一步,下面的两国大臣们便自动静默了。
许烟看着梁钰的侧脸,忽然觉得话本里所说的那些个帝王就应该是他这样的。只要他一出现众人的眼光便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甘心听从他的一切安排。他好像永远都是这般大权在握的悠哉神情,即使周围的人都吓破了胆,他也能够泰然自若的向前走下去。所以当许多年后梁钰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办到了前人们所做不到的事后,许烟也不觉得有多么吃惊。
梁钰天生就该是那个坐在权力顶峰的男人,就应该掌握这天下。当后来的他们走到那一步时,许烟是遗憾的,可她并不后悔,她真心的为他感到开心。还好最后做到这种事的人是他,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他这般合适。
此时的梁钰自然不会知道许烟心里的那些个弯弯绕绕的想法,他只冷眼看着台下臣服于他的大臣们,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诸位怎么还站着?若是让他国使臣看见了,只以为我们梁国待人不周呢。”梁钰这话一出,梁国的大臣们多少又恢复了一些自信,连走到宴席之中的步伐都张扬了许多。
许烟看着这一幕,默默摇了摇头。看来无论在哪个国家,那些大臣们都是一个性子。她看向梁钰,梁钰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却恍然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就在她怔愣之时,梁钰转过身来对她伸出手道:“走吧,一起去接待各国使臣。”
许烟看着她面前这只宽厚的大掌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将她的手放了上去。放上去的一瞬间,她便感到梁钰突然使了些力气,她没有丝毫防备地向他倒去,被他稳稳地接住。他挑了挑眉,周身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很出人意料的是,他这次没有调侃她,只是攥紧了她向他伸去的那只手,低头浅笑道:“你的手太凉了,没有我在身边谁给你暖手?”
没有等许烟的反应,梁钰便自顾自地牵着她走向了宴席。宴席之间,梁国大臣们虽都已经被梁钰那番话暂时安抚了下来,可与许国大臣之间暗自的交锋可是少不了的。
这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梁钰和许烟这婚事来得实在太过仓促,两国对此婚事的协定一事完全没有讨论过。包括究竟谁才是主导一方,若是成婚了的话,是分居两国还是有一人暂且放下帝位到另一国去,而若是后者,则由此又会产生一些有关于当初联姻时谈好的条件新帝会不会反悔的问题。
总之在这片大陆上,两国国家的帝王直接联姻还是头一次听说,别看现在两国大臣们互相仇视,可若是真论起来内心的惆怅,谁也不比谁少,或许还能惺惺相惜也说不准。
许烟也不明白梁钰究竟是怎么计划的,只好先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位位使臣接见和寒暄。二人直到在与梁国和许国大臣们的接见之时才分开,还真别说,平时那么嫌弃梁钰的许烟到这个时候反而有些舍不得他走了。梁钰对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对她轻声道:“再忍忍,马上送你去洞房花烛。”末了,还不忘给她送上一个他自认为很帅气的眼神。
许烟的白眼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她不舍得和他分开只是因为她觉得对面许国坐的那桌大臣们像是早就已经磨刀霍霍,随时随地准备对她这只小绵羊下手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这帮人,只能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梁钰了。
不过现在看来,等他也不是个什么明智的选择。许烟哀叹一声,看来只好她自己面对了。她从迎春端着的盘子中拿过一樽酒向他们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尖上,异常的艰难。毕竟这样的场面无异于让她往虎口中送命。
许国大臣们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了,甫一看到许烟走来,他们便迅速起身对许烟行礼道:“参见陛下!陛下万福!”这次来的基本都是些武将,这么一嗓子出来,余音都能绕梁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