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看着台下面色各异的大臣们,在他们的注视中坐了下来。她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生气或者旁的什么情绪。全场寂静,没有一丁点的声音。诸位大臣的眼神在许烟和云朗身上游离着,生怕下一刻他们就会撕破面上的伪装对对方大打出手。
其实云朗心里也很忐忑,他没想到仅仅是几天的功夫,许烟的变化就会如此大。这不是许烟担而这样的改变让他觉得无所适从,让他不知该如何防备。
许烟的眼神划过在场的每一位大臣,在他们的屏息声中说出了第一句话:“怎么,太久不见孤,连礼都不会行了吗?”诸位大臣听到许烟这话,压根摸不清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对视一眼后,决定不管怎样,由着这两位说的做,这二人便是闹得再凶都暂时寻不到他们的错处。
想清楚了这一点,他们齐齐对许烟跪拜:“参见陛下,陛下万福!”许烟玩着自己指甲上凤仙花汁染上的红,而后对他们道:“平身吧。”众臣谢过之后起身看向许烟。
许烟笑了笑:“今日是孤的归宁之日,按理说是不该在这朝堂上见面的,怎么着也得办个晚宴宴请诸位才是。所以孤便没有穿朝服,只是打扮得合着规矩就早来一会儿看看这议事殿,却没想到诸位与孤竟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提前这么长时间来早朝。”
说到此许烟顿了顿,话锋一转连带着语气都变得生硬“还是说,孤太久没有早朝了,竟连时辰都记错了?那可真是孤的错,孤得在此给你们赔个不是啊。”
在台下已经有胆小的大臣开始瑟瑟发抖了,他们都知道这哪里是许烟的问题,压根就是云朗在她走了之后改了早朝的时辰。别说是许烟了,就连他们都有些不满,好好的早朝偏要提前一个时辰,搁谁谁能乐意?现在瞧着这情况,是许烟要拿这些个琐事做由头发落云朗了,不过云朗怎么可能是这般好打发的人?
云朗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直直对上许烟的眸子,沉声道:“陛下多心了。要说这早朝时辰之事还是老臣的提议。臣以为,原先的上朝时间太晚了些,若是能提早一个时辰的话,待大家散朝,正赶上一天最好的时候,岂不是能为我许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如此利用时间,才不失为合理。”
许烟听了云朗的话,猛然大笑起来。她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却无端让他们感到脊背发凉。云朗蹙了蹙眉,看着许烟的举止,躬身对许烟道:“陛下殿前失仪了。”
许烟听到他这句话,笑声渐渐弱了下去。她看向云朗,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孤还以为太傅大人是如何的考虑周全才做出了这个改变,现如今看来,太傅大人不过空会纸上谈兵罢了。”
云朗面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正面嘲讽,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压抑着愤怒对许烟道:“陛下,你可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在朝堂之上,请注意你的言辞!”
许烟瞧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她没有再看云朗,眼神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但却继续说道:“有得必有失,每做出一个决策之前都该仔细想想这会有什么后果不是吗?太傅大人只想着怎么将大臣们的时间有效利用起来,可压根没考虑过他们是否能承受得来。”
说到这里,台下的大臣们已隐隐对这位女帝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们在心里都默默给许烟加分,毕竟谁都不想摊上云朗这么一个万事巨细之人。
许烟只是瞥了眼他们的反应,而后继续道:“大臣们原本便比寻常百姓要早起一个时辰,他们披星戴月的出门,适应这个时间少说也要一年时间。如今突然改动,势必会有些大臣们不适应,从而会导致这段时间内处理日常工作时会感到疲惫,难免会有差错发生。那么这部分差错就是代价,要重新适应的这一段时间就是代价!还是说,太傅大人依旧坚持您做的决策值得付出这些代价?”
云朗怔愣了一瞬,他倒是没想到许烟会从这个角度出发来攻击他,看来是他失策了。他低着头悄悄环顾了四周大臣们的反应,他们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可私底下那些点头和眼神的交流足以证明在这一环节中许烟赢得了他们的支持。
云朗没有正面回答许烟的问题,而是对许烟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陛下方才说是因为归宁回国,且碰巧赶上了早朝。那么,臣斗胆请陛下对于两国联姻之事做个详细的说明可好?”
云朗这个问题一出,大臣们便纷纷嗅出了火药味。这个问题确实算得上是牵制许烟的唯一事情了。不仅是云朗,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许烟内心哀叹一口气,她就知道今次回来肯定会碰上这个问题。可她和梁钰还未商量出来个结果,又如何能告诉他们呢?不过这件事若是没有个结果的话,任凭她在这里如何舌灿莲花都无法动摇云朗的地位。倒不如将计就计......
许烟看着台下有意无意向她飘来的眼神,大方的回看过去:“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想的?说说看。”大臣们听到许烟这个回答,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是他们问许烟的问题,许烟不作答便算了,还将问题抛皮球似的扔回给了他们。他们对视一眼,都没了主意。
此时不知是哪个角落传出了一道声音:“陛下莫不是存了和梁王联手统一天下的心思?”这句话一出,满堂哗然。他们纷纷转过头去找究竟是谁说了如此大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