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甫一醒来便看到围在她床边的霜降。她正出神不知想着些什么事,就连许烟叫她都没有反应。许烟内心无语,果然她就不该对霜降抱有什么期待,还是该她自己下去倒茶什么的要来得实际一点。
谁料她刚一掀开被子,霜降便感知到了她的动作。她快步走过来将许烟重新按回到了床上,一边将许烟埋在了被子里一边对她道:“陛下这是做什么?您才刚醒应该在床上好好歇息着,怎么老想着下来?”
许烟颇为无奈地对霜降道:“我没事,只是刚醒有些口渴想去倒杯水罢了,你不用这么紧张。”霜降听了后,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气恼之色:“陛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奴婢便是,像是这种倒水一类的事奴婢不做还要陛下做不成?陛下将奴婢想成什么人了!”
许烟还是头一次听霜降说这么一大长串的话,一时间惊讶到忘了说话。不过等她反应过来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已经叫了霜降好几声了,是霜降没有听到她才下来自己去倒茶的。若不是她的动作声音太大,想必就算她把嗓子喊哑了霜降都还发着呆呢。
不过在她吐槽的这会子功夫霜降已经麻利地走到桌旁为许烟倒了一杯茶来。许烟正准备接过来喝的时候,霜降突然拿着杯子吹了吹,而后才递给了许烟。许烟被她这一连串动作惊呆了,就连霜降将茶递到她面前她都忘了接。
眼前这个人还是霜降吗?是不是换了个人?要知道她从前记忆里的霜降可是那个话不过三句、迷迷糊糊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现在怎么细心到连给她吹凉茶水这种事都能想到了?
就在许烟满腹疑问之时,霜降突然开口道:“陛下,你日后但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便是,万不可再有什么自己扛着了。”许烟听到霜降的话,支支吾吾的应了声,并不打算按她说的去做。毕竟以霜降的办事效率,她吩咐完之后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才能等到这件事做好。
不过她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问题......对了,她是怎么晕倒的?许烟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有太多犹豫,直接出声问道:“霜降,太医来看过我了吗?怎么说的。”霜降听到许烟的问题,脸白了一霎,眼神躲避着许烟的视线回道:“太医还能怎么说,陛下的身子您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就是劳累过度,心力过重的原因。”
许烟听到霜降的话后其实没有什么怀疑,因为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她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每每都是等到夜即将消隐之时才出现一些困意,还没睡多久就又会被霜降叫起来用早膳。虽然她很疲惫、很困倦,可是奇怪的是每当她想要入眠之时便怎么都睡不着觉了。
这么来回几天,就算是个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又何况是许烟呢?况且因着彭星上次过来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已经思虑了好久关于梁钰和她之间的事,以及她以后同云朗较量的部署安排,这些种种总结下来与霜降说的原因简直就是不谋而合,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霜降那不对劲的状态。
既然醒了,许烟自然就要开始入到人间烟火之中,对她的大业进行安排了。她看了看霜降,而后问道:“何洵呢?我当时晕过去的时候他也在场,没吓着他吧?”
提起这件事,霜降似乎有些生气,只不过就算她生气了,也只是语气加重了些而已:“陛下还说呢,你突然来这么一出,可把大家给吓坏了。何洵侍卫当场便要不管不顾的抱着您出去找太医了,还好奴婢回来的及时将他拦了下来。不然传出去了,您和何侍卫将来要怎么做人才好?”
听霜降这么一说,许烟就已经能够想象到当时的画面了。何洵对什么事情都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唯独对她的事情一点容忍和耐心都没有,所以霜降方才的那番描述也最符合她的猜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而后一脸欣慰的看向霜降:“不过看来我这一出也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嘛,至少你长大了不少。”
霜降以为许烟要说什么话呢,结果搞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差点将她气得背过气去。她背过身去,不再看许烟:“陛下还说呢,您知不知道您这么一晕有多严重?现在局势如此紧张,那些大臣们听见您晕过去的消息之后更加肯定了掌国大人的说辞,认为您身体虚弱压根就不适合当国君;更有甚者还在猜您这次会不会挺不过去了。”
“您不知道奴婢当时有多害怕,奴婢真的怕您支撑不住,就真的如他们所说......”说到这里,霜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许烟听到了她的哽咽声,明白霜降这是真的被她吓到了。她伸出手来摸了摸霜降的头顶,感觉到她身子一瞬间的僵硬。许烟叹了口气道:“霜降,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霜降没有回应她,只是默默地将她饮尽的杯子收了回去,而后走到桌子旁收拾起了茶具。方才那个几近崩溃的霜降似乎一瞬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许烟熟悉的人,她垂下眸子道:“对了,您昏迷的时候彭月大人来看过您,还给您留了一封信,让您醒来之后务必打开来看看。”
许烟听到霜降说的话,有些疑惑地蹙起眉头。她掀起被子,在霜降高压的眼神下走到了书桌旁。那封信被放在桌子的正中间,她还没等找便一眼看见了。信封上的字是她曾无比熟悉的字迹,有多久没有收到了呢?许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没有说任何话,轻轻地将那封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