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烟已经猜到了彭月的去向,可是为了彭尚书夫妇着想,她还是没敢将彭月一人独身前去南郡找如今被大家公认为与南郡叛乱逃不脱干系的许落阳这件事告诉他们。她怕二老一个冲动就自己前去寻找彭月的下落了。
于是许烟只好吩咐何洵在暗中加派人手,重点在南郡沿线寻找彭月。这厢许烟安顿好所有事宜,又去母皇的房间看了看她的情况。
来好笑,许烟虽然是许清的女儿,可她却从未看过许清的睡颜。因为许清讨厌与旁人同榻共眠。不过同是储君的许落阳在她的时候可是有着和旁人不同的待遇。她可以肆无忌惮地与母皇亲近,在母皇的身边入睡。这些都曾是许烟幻想得到的。
所以即使年幼的许烟对于储君一事充满了恐惧,可只要想到她也可以拥有和许落阳一样和母皇同塌而眠听母皇讲故事的机会,她的抗拒便少了些。
可是事实不尽如人意,得到母皇最多宠爱的许落阳现在是领导流民叛乱的人,甚至有可能和母皇这次遇刺有关。而母皇一直以来不喜欢的她现在却掌握了整个国家的命运。
许烟看着许清昏迷时苍白的,但难得娴静的脸,倏地勾起了微笑。
太医站在许烟身后对她恭敬地道:“按陛下现在的病情来看,是不太严重的。”
许烟细嫩的手温柔地抚过许清已经生了皱纹的脸,出口的话却充满了质问:“既然不严重,那为何还不醒?”
太医听到许烟的质问,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擦了把汗:“这个......臣与太医院其他同僚商议过,大概是因为陛下操劳过度,这么些年都不曾好好休息。所以这下子晕倒了,身体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了。”
许烟的动作未停,只是出口的话更为冰寒:“所以你的意思是,等母皇睡够了自然就会醒是吗?”
太医的冷汗此时已浸透了后背,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是......”
许烟长袖一甩,站起身来。一双眸子中含着锐利的神色看着太医道:“你可知道你在讲什么?母皇她是女帝,女帝担着整个国家的兴亡!若是任由她就这般睡下去,难不成要这一众大臣都在这宝华山陪着母皇不成?!”
太医此刻竟然从许烟身上感受到了女帝的威严,他诚惶诚恐地俯下身子道:“臣知晓了,臣一定会倾太医院全力为陛下诊治!”
许烟再没有看太医一眼,抬脚走了出去,在门槛处停了一瞬道:“两,我最多再给你两时间。若是两后母皇没有醒,你这个太医院院判一职我看就得让贤了!”
“恭送殿下——!”太医们纷纷躬身行礼,生怕许烟一个不对劲将火发到他们身上去。
许烟直到走了出去,心里都还窝着一团火。他们如今这一帮重臣都在这宝华寺里呆着,就算不是同一批刺客会再袭卷来,也难保旁人不会起什么想法。可是若是要在母皇仍昏迷的情况下出发还不知道会出什么谣言。
身旁一直跟着的迎春看到许烟这个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烟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做什么突然笑?”
迎春摇摇头,尽力敛起脸上笑意道:“奴婢是觉得欣慰。如今我们的殿下也终于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还真别,您刚刚那气势,奴婢一瞬间还以为是陛下站在奴婢身前呢。”
许烟挑了挑眉,对她的这个法不置可否:“你言下之意便是我凶了罢?”
迎春没想到许烟竟会这样“曲解”她的话,结合着许烟半傲娇的语气,一时间哭笑不得。
从行刺开始的压抑气氛在这几句调笑的话语中倒是轻松了不少。
许烟看着宝华寺里盛开的梅花,难得的驻足一看。粉粉白白的花瓣落在青石砖上不出的旖旎缠绵。许烟快走几步上前捧起一枝花细细观赏着,鼻息间都是桃花清凉的味道。
她几乎沉醉于这好久未曾有过的放松,深吸了几口气,想将桃花的味道藏在自己心间。
就在这时,许烟拿着的这支花却突然被旁边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折了去。许烟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正准备将来人一番时,却愣在了原地。
梁钰颇有兴致地将这支花在指尖摩挲了一番,颊畔带着挥散不去的笑意。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烟,仿佛他手中的不是桃花,而是许烟灿若桃李的容颜一般。
许烟被他这番挑逗的眼神看得有些恼火,出声讽刺道:“我原以为六皇子是个惜花爱花之人,却没想到不过是个想将美好私藏的庸人罢了。”
梁钰挑了挑眉,好像对许烟这番讽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懒懒地开口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是最实用的话,像殿下这般要什么便有什么的人自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可对钰来,这便是警世名言。若是这一次我放过了,下一次再想遇到便难如登了。”
许烟恨恨地瞪他一眼,合着这家伙不过她就开始卖惨了是吧?不过她倒是没心情和他耍嘴皮子。许烟翻了他一个白眼:“那么这支花既然已经是六殿下的了,就还请你好好珍惜才是。”着,便要牵起迎春离开。
没想到梁钰竟出手紧紧握住了她白玉似的手腕,惹得许烟吃痛地回头。许烟看着自己腕上他留下的红色的指痕,正准备豁开一切与他大吵一架时,梁钰却突然将一朵桃花戴在了许烟的鬓间。
许烟没想到他这动作,愣在了原地。便听梁钰低沉的嗓音响起:“这是最后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