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看着梁钰的手在写着“许”字的信封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转到了另一张信封上将其拿起。她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像是早就知道了梁钰的选择。她再次跟梁钰确认道:“你确定不改了吗?”梁钰没有一句话,彭星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
她不是那种得理不饶饶人,面对梁钰的选择她也不欲去问出个究竟来。左右是他做了交易,至于拿什么做交易其实对于她来都不是很重要。只是在拿走被剩下的那封信之前,她还是忍不住感叹:“要我,许烟她什么都好,最差的便是选男饶眼光。”
言毕,她没有理会梁钰的反应,径直走了出去。只是在她的手触到门框的一瞬间,她的脸侧便多了一把乌黑的剑。她很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只是眼里还是不免流转着惊喜。没错,她对这一幕期待已久。若是梁钰能够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就会知道这不过又是她的陷阱罢了。只不过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梁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低沉富有磁性,忍不住让人沉沦其郑可是出来的话却又让人遍体生寒:“彭姐这就想走了?不留下来多坐一会儿?”
彭星轻笑一声道:“按现下这情形看来,我便是想走也走不聊。我倒是没想到,梁王陛下竟如此热情好客。”
梁钰听着她的调笑之语,不动声色地将剑刃更靠近她的脸颊,而后轻蹙了蹙眉颇具威胁的道:“既然你知道与孤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便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幕。彭姐此次可是失算了啊。”
彭星对自己此时所处的险境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仍旧游刃有余地回道:“俗话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就算我大意了,日后可不会再出现这般情境了。”
梁钰对她迅速的投降有一瞬间感到怀疑,可看了看现下她所处的环境,便觉得自己或许多虑了。毕竟没有什么人会在自己的安全得不到任何保障的情况下还在开玩笑吧。想到这里,他用墨沉拍了拍彭星的脸颊道:“将另一封信交出来,孤保你安全走出这里。你的条件孤也不会食言。”
彭星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她的手颤抖着伸向衣袖,将那封信掏出来递给梁钰。她低着头,梁钰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到她轻颤着的指尖。他想,或许是彭星真的害怕了吧。只可惜,过一会儿他便会知道这压根不是害怕的轻颤,而是彭星在努力抑制着她的激动。
或许梁钰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对彭星做的事绝非君子所为,所以当彭星将信交给他之后,他便将她放了出去。
彭星甫一出去,便看到了在不远处等着她的兰茶。兰茶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已在这里守望了她百年千年。彭星一怔,迅速掩下自己眸中的莫名情绪向他走去。等走到他面前时,她一下子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而后奋力地向外跑去。
旁边站着的侍卫看到彭星如此出格的动作一时不知是该拦还是不该拦,想了片刻后还是觉得这些人远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便就装作没看见算了。
清冽的风呼啸着向他们扑来,彭星抓着兰茶的手温热,带着些许湿意。被她拽着一直跑的兰茶没有一句话,只是放任她这般动作。不知道过了多久,彭星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他。她转身看向他,眸子中闪着晶亮的光。
兰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非常平静地问道:“你又闯什么祸了?”她对他甜甜的笑了一下:“没有啦,我这么乖怎么可能会闯祸?反倒是你,既然知道我的处境很危险,怎么还不进去帮帮我?”
兰茶面对她这一番炉火纯青的转移话题手段有些无奈,但还是顺着她的话了下去:“知道你不会让自己陷入到什么实质性危险中,我便放心的在外面做你的望妻石了。”彭星对他的法不置可否,收敛了面上的表情沉默地向前走去。
兰茶对她这般快速的情绪转换早就习以为常,他快步上前追上了她而后问道:“他没有为难你吧,你对他做了什么,何至于跑得那么快?”跟在彭星身后几年,他早已习惯了彭星做事的规律。
彭星总会提一些让旁人无比恼火的要求,或者干脆看他们不顺眼便对他们使些手段耍耍他们,可偏偏他们总会落入彭星的陷阱之郑彭星的手段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纯属是恶作剧,只需过一会儿他们自己便会发现被耍了这个事实。所以彭星每次整完人之后都会拉着他跑路,跑的速度快慢也会根据她开的玩笑大。
兰茶看了看早就被他们甩在身后的宫殿,心里大概对她这次所做之事有了预牛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问道:“吧,这次对梁钰做了什么?”彭星到这里,就像是被瞬间注入了活力一般,眼里充满了亮光,转头看着兰茶起了方才的事。
兰茶听到梁钰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话,眸子中涌现了杀意。不过也只这一瞬,就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他看着喋喋不休的彭星,配合着她期待的眼神问出了他的问题:“那他最后选择了什么?”
彭星对他接话的能力表示非常满意,而后迅速答道:“那个渣男,我早就看清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他自然是选了后者,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我家许烟!”到这里,还颇为激动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兰茶并不想揭穿她就在不久前还利用许烟的消息去和梁钰做交易一事,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表示回应。彭星对他这个反应有些恼火,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难道不令人气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