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微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枯瘦的老汉,面前放着一碗喝剩下的卤肉汤,里面干干净净,一滴汤也没剩下。此时他手里持着一杆烟枪,正吧嗒吧嗒的蠕动因为无牙而紧缩在一起的嘴巴。
他吐出一个烟枪,笑着转头对着原微道:“姑娘不是这青梅城里的人吧?”
原微眨巴了一下眼,回道:“确实不是,我是无阴国的人。”
老汉一听,道:“无阴国啊?真是一个好地方,只是那地似乎离这儿有些远吧?姑娘怎么来了这儿?”
原微道:“到处周游。”
老汉哈哈一笑:“这个理由还真是……哈哈哈”
“姑娘现在住在哪儿啊?”
“广府。”
老汉一愣,吸烟的动作一顿:“广府啊,可有点可怕……”
原微闻言,道了句:“怎么可怕?”
老汉起了兴,道:“一年前,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正在外面喝酒呢,路过那广府,却突然听到了几番对话,那对话,吓死个人了!”
一年前?那就是那脸上小连所死的时候吗?难道这老汉听到了什么?
原微给他叫了一碗卤肉汤,又叫了一个囊给他:“这位阿公讲讲吧,我想听听。”
老汉用“你真懂事”的眼神赞赏了一下原微,颤颤巍巍的用手拿了那碗卤肉汤喂嘴里,喝了大半发出舒畅的一声“啊”字。
老汉边用嘴巴子嚼囊边道:“那个天似乎也是冬季呢,那天可真冷,才刚入夜地面就结起了冰。我从广府那个方向背些买好的煤炭回去过冬,又买了一壶酒往嘴里灌。我那时眼睛不好使,但耳朵灵光啊,听见了那广府里传出有什么人搬运东西的声音。那声音似乎还挺大的,吵吵嚷嚷的,一阵乒乒乓乓响。”囊太干了,就喝了一口汤。
原微听得兴起,见他吃的香,自个吃了一口面,面条十分有嚼劲,肚子饿的时候吃简直是一种享受。
“那东西似乎还挺大的,两个人抬都还抬不动,等他们走后,我在后方一看那拖过东西的地面,呵!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是血迹唉!”
老汉讲得深情并茂,原微听着也很爽。
“我怕那里面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跟着上去看了看,他们将那坨东西带上了山,找了一个地方埋着,埋东西的地方很是简陋啊,连一块墓碑都是没有的。我想要凑近一看,却踩到了一件东西,那是一只断手,横在路边,我踩的那一下它还动了一下,把我给吓得半死。”他摇摇头,掏出一个酒葫芦,撅了一口:“真冷……爽!不过……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原微吃完面的时候,这段故事也刚巧就结束了。
原微问道:“阿公可还记得这尸体埋在什么地方?”
老汉道:“在那西边的山上。哪儿挺少有人去,原先哪儿有一个吊梯的,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不在了。那山山势危险,陡坡纵横,姑娘若是想要去看看的话,可得小心些啊!”
原微道了句谢,然后拿着油纸伞去了那西边。
越往西走,房屋越少,由原来的密密麻麻变为了稀稀拉拉。原微最后见到的一户人家是一户猎人家。女主人在抱柴火进屋,见原微往着那山去了,就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姑娘可得小心些啊!那边那山很是危险!”
原微笑了笑,却没有回去。
没过多久,她就来到了那西边的山。
山势果然凶险,山旁有一吊梯,此时果然如老汉所言,它是坏了的。
这山除了那吊梯外,无其他任何一个可以上山的东西。
原微围着山转了一转,而后,选了一地站立。
她手里原本紧握的伞被她松开了,“哗”的一声打开,随后被她举到空中,伞开始上升,然后慢慢旋转。伞越升越高,伞柄也渐渐越过原微的头,直到最后她伸手也抓不着。
原微见伞升的高度足够,一个蓄力,直直跳起,刚巧握住伞柄。被原微握住后,油纸伞开始极速上升,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就要穿破云层直冲至山顶。
原微神情渐渐激动,脑袋四转看了看周围雪景,待抵达山顶时,原微脚下用力在虚空中一点,人越过伞直直的飞起,最后又落下,踩到伞面上随着伞到了顶峰 。
下雪的缘故,山上也是白茫茫一片,树枝是秃顶的,很是丑陋。
原微没有下油纸伞,直直的踩在油纸伞上操控着油纸伞四处飘。
也不知道那尸体会在哪里。
若是早些早找到的话,也好早些回去。
啊的一声,原微打了一个哈欠。
伞在林中四处蹿,原微踩伞上漫无目的找东西。
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越来越靠近原微,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匹雪白的狼。
那狼毛质不是很好,看着十分枯黄,它的身体也是消瘦的,一看就知道是饿了许久的。
那狼饿疯了,见原微一个大活人过来,不考虑双方的武力值大小一上来就是猛扑。
原微足下木屐在油纸伞上一点,下了油纸伞,来到了油纸伞的后方,手卷着袖子轻轻一挥,伞面的方向对准了饿狼。
饿狼饿红了眼,张大嘴巴准备将伞咬破,事实上它也确实是将伞咬破了,只是那在他咬破伞的瞬间,那长长的伞柄也刺破它喉咙,把它带着飞了出去,直直钉死在了一棵树上。
原微手一挥,衣摆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静静的垂在原微身旁。
原微不太在意的走过去,走到饿狼身边,余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