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真相
舒月回头,福了福身子,将礼数做全,便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听北辰修冷笑道:“你且放心,她把沈家和小皇帝看的那么重要,怎么舍得自己去死。”
言罢,北辰修转身便进了屋。
这却是舒月没有料到的,但很快心念电转,她扬声道:“王爷,娘娘让我告诉你,孩子葬在北郊墓地处。”
谁知这话一出,舒月忽然福至心灵,对啊,北郊墓地。
“娘娘对孩子那么在乎,她此时,肯定是在那里……”仿若自言自语,舒月却没有放低声音,连告别都来不及,便匆匆离了府。
北辰修看着她离开,忽然便是一阵心烦意乱。
沈君兮不是说那孩子是个孽种吗,她不是不在乎吗?此时又在惺惺作态什么?
半晌后,他还是长长出了口气,仿佛认命般道:“去查,这个宫女所言,是否属实。”
云展领命离去,云舒再回头之时,便只看到了北辰修尾随上去的身影。
他所料果然不错,王爷还是……旧情难断。
谁知,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云舒进了书房准备收拾那一片狼藉的时候,看到了满目的字画。都是出自一人手笔,他无比熟悉的,自家王爷的墨宝。
画作大概有十几张,或坐或立,一颦一笑,都是那一人。只是北辰修画的,都是过去的,他记忆中的沈君兮。没有一张是她身披祭红宫装作北诏太后打扮的样子。
倒有一张一袭红衣的,依稀可辨是他在沈君兮进宫那日,抢了人到王府,与她拜堂的画。
只是,那男子眉目清晰,分明就是北辰修自己,女子一张脸却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画。
或许连北辰修,都不知道如今的沈君兮,那日过后的沈君兮,该是怎样的一种神态了吧。
并没有发现自己在窥探自家王爷的秘密,云舒翻完几张宣纸画作,便看到了那几张白纸黑字。
所书之字,皆是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云舒忽然有些迷茫。
王爷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书房,到底是为了忘记那个人,了却那段情,还是为了将所爱之人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从此守护好那份记忆,即可。
细思无果,云舒不敢再动那些墨宝,默默退了出去。
因为没有爱过,所以他得不到任何答案。
北郊墓地,舒月雇了一匹快马,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那个地方。
她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土包面前,晕厥在地上的白色人影。仅着素白中衣,身形单薄,赫然便是她的主子,北诏的太后。
舒月急忙上前,将人半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怀中女子脸色惨白,还好尚有意识,微微抬眸,见来人是舒月,眸底不自觉的划过了一抹失落,随即又转变成温暖。
“舒月……”沈君兮淡淡开口,却给了舒月一种气若游丝的感觉。
舒月一阵心惊,替沈君兮把脉,才略略松了口气。
还好,沈君兮只是这几日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太过虚弱了,身子倒是无甚大碍,只需好生调理,就能恢复过来。
“娘娘,您……跟奴婢回去吧。”尽管知道沈君兮无碍,舒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道。
谁知沈君兮没有看她,反倒是微微侧过头,看向了那个土包,声音轻柔,“我想在这里,陪陪孩子……”
舒月身子一僵,莫名的悲凉涌上心头。
而北辰修悄悄跟在舒月身后,听到的,也是这句话。
倘若他存心要躲,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他听到沈君兮这样说,心中竟没有半分感动,倒是十分复杂。有不可置信,有嘲讽,也有疑惑。
那边沈君兮还在自言自语,“舒月,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舒月怔了怔,看到怀中无比痛苦的女子,一咬牙,在心中压了好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太后可曾想过,孩子没了,另有隐情?”
沈君兮神色淡淡,看上去并无多少兴趣。
舒月僵了僵,虽不知道沈君兮是否会选择相信自己,却还是说了出来,“娘娘可知,我从清芙给您泡的茶水中,查到了藏红花。”
“藏红花,才是是让您堕胎绝育,最后的那份药引啊——”舒月蓦的落了泪,她不知道沈君兮会不会相信她,也不知道沈君兮得知自己最为亲近之人背叛自己之后会有多难过,她只是……不想再看着沈君兮如此内疚。
沈君兮瞳孔骤缩,这……怎么可能?
空旷的墓地上,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风呼啸而过,忽然带来了不远处一声清脆的树枝断裂声音,然沈君兮沉浸在自己再不能受孕,却是因为自己心腹之人的背叛,那种无边的痛苦中,恍若未闻。
那是北辰修,发出来的。
他心底莫名的有了一丝庆幸,仿若劫后余生一般的庆幸,孩子……原来不是沈君兮弄没的吗?
只需要这一句话,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死灰复燃,蠢蠢欲动。
他几乎开始在脑海里想象,沈君兮是无意间的,被人陷害堕胎,她会和自己一起抓到害死孩子的凶手,然后手刃那人,为孩子报仇。
那个时候,他们是不是就能和之前一样?
北辰修甚至想出去,将那个让人心疼的女子搂入怀中,却忽然听她道:“你以为,没有我的授意,清芙会动手吗?”
仅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