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给我自己一个底线,就算是身为神只,也一样。”
夏尔里克自己没有注意,他已经不自觉的说出了声音,那种来自于他喉咙的声音与之前任何一个时期都不一样,带着些许神圣的宏大,于这片演绎着生灵的世界里回响。
“绝不将她作为钥匙的筹码。”
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谨记在心的誓言。
以我的灵魂和生命起誓,我永远坚守信条。
这明明就是属于我的世界,这明明就是我自己创造而出的世界……
为什么我对它没有任何的掌控之感……
我是被灵魂树送到这里来的,它和我曾经布置下来的各种预留手段相互连携,让我到达了这片虚空。
但现在我没有这片梦境的掌控权,也就是说它是无主的一片梦境,是被从前的我生生造出来的一个水晶球。
就和我给西提尔所搭建的童话一样,这里也是一片为我的幻想而搭建起来的梦。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我的那片灵魂本体到底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真是一头雾水,除了照顾小西提尔的灵魂以外,我现在没有任何的目的可以做……
真是让人头痛的难题。
又不给我题目。
心情有些烦躁的夏尔里克在海边的那座悬崖之上站了起来,看着那黑色的一团海水,墨色的沉重让他感受到了来自这个没有具体内容的问题给他施与的压力。
他看着那重新隐没到云层之中的太阳,稍微的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有些烫。
呐,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这么评价过我,说我是一个用迷题来维持自己快感的赌徒。
也许真的是吧,无聊对我来说就是毒药。
我宁可拥有一场冒险。
……
我记得我之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也许这是我曾经的那个自己留下的一笔财富吧。
不再畏缩。
夏尔里克朝着那片极其深邃的海水一跃而下,看着那比星空更加凝重的世界在他眼前放大,直到如同一面镜子般摔碎。
黑色的海水之中没有什么光线可言,那浓重的辐射尘所残留下的躁动元素在夏尔里克身边燃烧着,给他的皮肤带来一些不同的感受。
就这么飘一会吧,漂到哪算哪。
在海面上漂浮着的夏尔里克感受着来自于海洋的躁动,然后望着那几百年来没有任何改变的天空,发起呆来。
嗯?
一阵有些冰凉的触感在他的左手边突然出现,就像是有人在海洋中握住了他的手一样。
一只紫灰色的奇特生物和他一样漂浮在海面上,奇特的章鱼状表皮像是一面正方形的大桌布,平铺在海面上。
“这位先生,你有点挡住我的路了,稍微让一让。”
那平常的如同邻居说话的语气让夏尔里克的困倦感一扫而空,转而生出的兴趣让他有点开心。
“好。”
他下潜到海面之下,给那一块方形的章鱼让开道路。
“不不不,先生,你得上去,这片海域是我先占领的,我记得你的种族应该生活在空气之中才对。”
唔,果然那个东西是的一部分。
海面之下的昏暗水域中盘踞着一团巨大而复杂的肉质生物,那结构简单但重复的身体结构像一只怀有子嗣的章鱼一样,而刚才伸探到夏尔里克身边的那只触手也渐渐缩了回去。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先生,还是说需要我把你送上去?”
夏尔里克向那只触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着那堆没有办法一眼望到底部的身体之下游去。
“不,先生,你再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几根像是海草一样的巨大触手活动了起来,向着夏尔里克的方向席卷过来。
“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夏尔里克的灵魂在海洋中完全舒展开,深邃如星河的那一块形体虽然没有这只生物的形体巨大,但是那其中爆发出来的能量和韵律,要比强大许多倍,“我记得我的梦境之中可没有邀请访客。”
“您是这片空间的主人?”那只巨大的章鱼收起了自己的触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圈壁障,其中混乱的时间与空间正在以极高的频率震颤着,“如果说我的造访让您感到烦躁的话,我会很快就离开的,但时间,我请求您宽恕我几天……”
“为何?”
“时空那一面即将发生什么,我只是一名生存在世界边缘的小角色,那场以时间和空间为赌注的聚变对我来说还是太庞大了……”
“我是问你为何躲进我的空间之中!”夏尔里克的声音从整个世界的边缘传导过来,将那只生物面前的壁障震成了粉碎的一段光带,“它不欢迎访客!”
“能够在时间之外的地方拥有时间,在空间的倒影之中存续空间,”它像是祈祷一样念了一段奇怪的说辞,并且对夏尔里克表现出一种屈服的姿态,“我以为您这样的时空起源者会容纳所有的一切……”
糟糕,我的灵魂它……
一道从夏尔里克灵魂之中分裂而出的身型依旧带着那深邃而不可触及的黑色星空,但是其上所负载的压力要比之前大很多。
“我的梦境是为了一个新的宇宙所准备的,如果你打算成为它的燃料,我很开心。”
一个……新的宇宙?
那个黑色的影子在和巨大章鱼接触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了,而那只章鱼的身体逐渐变得深邃透明起来,连一丝动作都没有完成,就化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