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当你遇到一个困难的时候,总会接二连三遇到更多困难。
张秀安欣喜若狂地找到当初自己冒头的那个洞后,没开心过三分钟就成了一脸生无可恋。
洞尤在,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通向地下神墓的那个洞穴了。张秀安爬进去一分钟不到就退了出来,跟着它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只体型硕大,有点像土拨鼠的小野兽。
小兽受到了惊吓,出来以后并没有逃窜,呆呆地直立在地上连连放着淡黄色的臭屁。张秀安是被熏出来的。
李白看他颓废的样子,走过来安慰道:“看开点,活一辈子,谁没闻过几个屁呢。”
老头子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心情黯然。他转眼看见张秀安颓唐的样子,强提起心情拍拍张秀安的肩膀,“秀安啊,你如今开辟了气海了。振作点,什么时候你修道有成,逆乱阴阳,打穿古今,为师我还指着你带我回去呢。”
张秀安的眼中逐渐有了神采,却有几分迟疑,“老师,我……”。
“所以你要加油啊!为师我可能没几年好活了。”
张秀安心头微颤,勉强笑道,“老大不努力,少壮徒伤悲。老师你要努力开辟气海才是。气海一开,寿终两百。”
李白奇怪的看着这一对师徒,还真是倔强。
三人小心地在密林里弯弯绕绕行走了一天,终于在翻上一座小山时,站在山顶看到了一座小村庄。
静静的大河从村庄旁边流过,阳光下波光粼粼,偶尔有银鱼跃出水面,被飞鸟一口叼去。
整个村庄笼罩在被云层过滤后淡淡的朝阳里,安静祥和。
越是临近村庄,三人的心情就越是沉重。该如何告诉他们村里的狩猎队全军覆没的事情?
来到村口,老头子感叹到:“这村子还真够安静的。简直是世外桃源,以前多少人想过这样睡到鸡鸣不起床的生活,都……”,说到这里,三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好。
人族生存维艰,村中老少怎么会这个时候还在睡觉?莫非自己来晚了?他们已经被赶走了?
三人快步走进村中,家家户户大门敞开,窗扉歪斜掉落,有的人家门板上还能看到脚印和破损,透过门窗能看到屋内的凌乱。
被赶走了连行李都不让收拾吗?
村中小路上有翻倒的藤编笼子,有零星散落的破碎兽皮,肉干。更多的还是密密麻麻印在泥土里,具有三趾的某种奇蹄类动物脚印。
不太对劲。
三个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转过路口,视线开阔起来,张秀安三人心神剧震。
老头子咬牙骂道:“畜牲!”
李白浑身颤抖,剑鸣不已。
张秀安目光深沉,脸色冰冷,没有说话。
小村庄围着一颗老树建造,老树已被烧死,只留下干枯扭曲的枝丫歪歪扭扭伸向天空。
在那焦黑的树干上,密密麻麻挂着七八十根锁链,每根锁链下都吊着一具狰狞的焦尸。大的,小的,佝偻的,残缺的,甚至还有一具襁褓中婴儿的焦黑尸体,他被细细的铁链缠在腿上倒吊着。
还没看过这个世界上的风景,已经在灼烧疼痛中远远离去。
全村人,被活活烧死在树上。
因为没有交上年供,就要被活活烧死吗?!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我人族与牲畜何异?!
李白突然说道:“什么声音?”
老头子一脸不明所以,张秀安屏气凝神,用心感知,耳边有越来越近的踢踏声。
三人躲进临近的屋子里,不一会儿,蹄声隆隆,二三十甲骑冲进村庄。
这些骑士与人类似,只是眼瞳为绿色,头生赤发,长有水牛一般弯曲的巨角。他们脚下所骑,似马非马,长有鹿角,身披鳄鱼一般的鳞皮,四肢修长有力,足下生有三趾。
他们惊呼着,围着挂满尸体的老树纵骑。为首的头顶毛发比其他人都要深一些,他脸上露出惊讶和懊恼的神色。
他咒骂了一声,唤人拿来一张长弓,张弓搭箭,刷一声穿透一具焦尸,周围人连声喝彩。
其余人也纷纷张弓射箭,一会儿功夫有的焦尸上就插了好几只箭。
愤怒充斥着张秀安的胸腔,他冷冷地说:“毁人尸身,如刨人祖坟,罪不可赦。屠人老幼,豺狼行径,人人见而诛之。”
老头子看着他,欲言又止,“……小心些。”
张秀安抬头对李白说:“帮我照顾好老爷子,随时接应我。”
气海开辟后,张秀安对别人气息强弱有了模糊的判定。
眼前二三十骑,力量相差不多,就领头那人隐约要高处一线,气息比自己略逊一筹。这么小的地方,骑兵施展不开,自己有班蝰蛇压阵,百米内堪称无敌,**里还有十六发子弹,张秀安默默计算过,在场的有二十五骑,五十米,可使十六骑失去战力,剩下九骑,力敌之!
李白看着张秀安沉默离去的背影,眼里露出欣赏的神色,“路见不平敢拔刀,侠士也!”
那些骑兵见有人从房屋里走出来,愣了一会儿,骤然发出哄笑。
小队长(领头人)打量了一眼张秀安,黑发黑瞳,没有其他特征,感受不到血脉气息,人族贱种无疑。就是一身装束奇怪了点,管他们,人族贱种哪里配穿什么衣服。
他朝张秀安骂道:“贱种!站住!!”
其实这几天和李白交流下来,张秀安能听懂这个小队长在说什么。学习一个地方语言,最先学会的总是骂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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