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风撕开黎明,沉重的墨蓝天幕徐徐撤去。苍白的迷雾自黑水河上飘浮过来,人和马在冰冷的雾气里跌跌撞撞。
烈焰红心旗帜下,人们忙着系紧马鞍,熄灭营火;骑士们纷纷跃上不住吐气的战马,步兵则边跑边扣上剑带。
低沉的号角声从史坦尼斯的军营响起,跨过君临城外的田野,传入在城墙上守夜的士兵耳中,让他们惊疑不定。
提利尔家在君临的宅邸里,威廉与玛格丽正享用早餐:黑莓与坚果烤的蜂蜜蛋糕,培根,炸海星肉,奶酪配鸡蛋,还有牛奶、蜜酒和低度金色甜葡萄酒。
高庭公爵的女儿可比赫伦堡公爵的儿子更懂得如何生活。
食物丰盛美味,气氛温馨甜蜜。
本纳德匆匆走进餐厅时,看到威廉正凑在玛格丽耳边低语,小玫瑰两颊飞红,娇羞无限。
玛格丽注意到来客,落落大方地起身,“本纳德爵士,请和我们一起享用早餐吧。”
“感谢您的好意,小姐。不过恐怕我们没时间了。”本纳德朝玛格丽行礼,转身看着威廉:“爵士,哨兵发现史坦尼斯的军队正在做战斗准备。”
“这是想先发制人?”威廉不明白谁给了史坦尼斯勇气。
无论他去攻击西境的营地,还是君临的城墙,都不可能轻易拿下。一旦他的军队与一只敌军陷入僵持,而被另一只敌军趁机从侧后攻击,结局只有一败涂地。
本纳德耸耸肩,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沃尔特大人觉得史坦尼斯多半会去进攻泰温大人,正在集结军队,以防万一。”
威廉一口饮尽杯中的葡萄酒,与玛格丽拥抱告别,随即与本纳德赶回军营。
军营里骑兵们早已整装待发。威廉抵达后,立刻率领骑兵们来到国王门。
国王门后的街道与广场上,飘扬着无数河间地家族的旗帜。
赫伦堡的金底黑蝙蝠,旅息城的白底黑龙与黑底金眼,亚兰城的白底绿龙与黑底白塔;戴瑞家族的黑色农夫,古柏克家族的蓝色波浪,莱格家族的绿色垂柳……
到处是或坐或站的士兵,拿矛的兵、持剑的兵、戴盔穿甲的兵,搭装羽毛的弓箭手,还有牵着战马的骑士与侍从。
他们大都待在原地,祈祷、交谈、说笑。只有背上插着特殊旗帜的传令兵驾驭着坐骑,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街上没有平民往来,许多人从自家的窗户,或者门缝里偷偷打量这只斗志昂扬的军队。也有胆大的平民站在自家屋檐下,与从面前经过的士兵们搭讪。
紧闭的城门旁边站着一群高贵的领主。沃尔特与提利昂都是一身戎装,身边簇拥着同样穿着各种华丽铠甲的贵族与骑士。
威廉在稍远处下马,走过去与诸位大人们寒暄行礼。
众人正在交谈,斥候送来最新情报,确认史坦尼斯的大军几乎倾巢而出,正对西境的军队发起猛攻。
提利昂哈哈一笑,“七神保佑,史坦尼斯这是自取灭亡!诸位大人,看来胜利就在今日。”
诸侯们大都笑容满面。
西境军队人数虽然较少,但总体战力却未必比史坦尼斯的军队差,双方肯定会陷入苦战,河间地的军队正好去捡个大便宜。
沃尔特与提利昂商谈几句,便做出了出击的决定。前锋自然是威廉率领的骑兵部队。
随着一阵沉闷的咯吱声,一群金袍子将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不能城门完全打开,威廉便策马冲出。他身后一片浑身闪耀着钢铁光芒的骑士,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国王门里涌出,蹄声滚滚,呼啸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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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境的军营里一片混乱。尤其是靠南的营区,到处是被点燃的帐篷,一股股黑烟,直冲天际,连绵的金属碰撞声与疯狂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魔山挥舞着一把比寻常双手剑更大的巨剑,猛然下劈,一个罩袍上印着奇奇怪火焰图案的士兵闪避不及,巨剑从左肩深深切入,几乎直达右肋。
凄厉的惨叫回荡,刺碧的腥味弥漫。
连杀数人,即使是魔山,心中的狂暴也稍稍释放了一些。
他疑惑的回头,看看营地中央高悬的绯红旗帜。没有风,旗帜卷在一起,看不见那只金色的狮子。
战斗已经进行了好半天,魔山杀了不少敌人。而这些喊着奇奇怪怪的口号、状若疯狂的士兵,也给他的军队造成不小的伤亡。
不知为何,向来反应迅速的凯岩城公爵却迟迟没有调动军队,任凭营地里与敌军接触的军队各自为战。
没时间多想,他看到又一群敌军朝他围拢,约莫二三十人,手中的枪杆长达数米,方型的盾牌几乎与人等高。显然是专为克制魔山这个不可力敌的战士而来。
波利佛冲到他身边大喊:“爵士,我们得撤退,没有支援,我们顶不住!”
魔山莽是莽,但并不蠢,盯着眼前的敌军,眼中射出一丝凶光,吼道:“我们走!”
类似的场景在西境的军营里到处上演。
遇袭的第一时间,西境诸侯们虽然也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预警,竟然被敌人攻入营地,但也都勇敢地就地组织抵抗。
泰温的严刑峻法早已深入西境贵族们心中,他们不敢随意撤退,也相信其他诸侯不敢逃跑,很快就会有人奉命前来支援。
可是尽管他们奋勇作战,敌人源源不断不断涌过来,预想中的援兵却迟迟不到。
眼看再不走就要全军覆没,西境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