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宫女门退了出去,倪书瑶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该……唤你狄砚文,还是南宫砚?……”
狄砚文将杯子放到一边,将软枕竖起来,好让倪书瑶能靠着舒服些,这才坐在床边,握着倪书瑶的手道:
“都是我的名字,也都是……他给我的名字,你喜欢叫哪个,就叫哪个吧。”
倪书瑶看着狄砚文,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暖黄色的皇子服,头上带着黄色的发冠。
嘴角轻轻一弯,又皱了皱眉,道:“我还是……喜欢看你穿那一身青玉锦服,那套衣服上有竹子的图案,跟符合……你的气质……”
这时,宫女端着药走了进来,狄砚文接过托盘,道:“我来,下去吧。”
等宫女退下后,狄砚文端着药碗,又坐回床边,一边舀着汤药一边小心翼翼地吹着,然后舀起一勺,送到倪书瑶的唇边。
倪书瑶低着头,张嘴乖乖地喝着。
虽然她完全可以一口气将这碗药干了,可是她太留恋狄砚文此刻的温柔了。
他的身份,让她注定要马上想办法离开他,离开南沙国,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南沙与东沧开战,我更做不到帮狄砚文而不帮蓁蓁……
就让她,再最后享受一下,他对自己的温柔吧……
一碗药喝完,狄砚文端来一盘蜜饯,倪书瑶吃了几颗,嘴里甜了,可心里,却依然苦涩……
“你知道吗?在我知道你身份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
还好现在的我,不是祁心瑶,否则,她一定会崩溃的……
自己最喜欢、最倾慕的国师大人,竟然是卧底在自己皇兄身边的南沙国三皇子……”
狄砚文看着倪书瑶,缓缓开口道:“若我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背叛祁逸轩,你信吗?”
倪书瑶一愣,而后看着狄砚文点点头:“信,因为我不是祁心瑶,我看待问题的角度可能会更客观理性一些。
不仅是我,蓁蓁也如此,我们虽身处这个时空,也都是局中人,但我们分析问题时,都会习惯性地以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待这个时空里的人、事、物。
只是我们唯一控制不住的,是对你们动了真心,只有涉及到你和祁逸轩,我和蓁蓁才会不由自主地带上主观意识……
而且……只要是你亲口告诉我的,我都信。”
狄砚文握着倪书瑶的手,嘴角维扬,轻声道:“我从小,就不受南宫誉的宠爱,6岁那年,我更是亲眼看着我的母妃被南宫誉处死。
从那以后,我一直被关在自己的宫殿里,一直被禁足……
十年前,也就是在我十二岁那年,我被南宫誉中下忘忧蛊,失去了所有的记忆,由刑风,和田伯将我带到东沧国。
从那以后,我的身份便成了东沧国百花谷的少主,名叫狄砚文,这是他们给我安排的角色。
南宫誉找了许多修为不错的先生进谷教我习武,教我识字,表面上,所有人,包括我,都以为,田伯就是我爹,就是百花谷的谷主。
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南宫誉密谋已久、下的一盘大棋……
在百花谷,我习武看书,过了好多年平静的生活。
有一日下山,结实了祁逸轩,那是与他在醉仙楼一叙后,觉得同他很对胃口,便与他结为了好友。
后来知道祁逸轩的身边,也没多想,便替他出谋划策,当他的军师,助他登上了皇位。
这些,祁心瑶的记忆里,应该都是知道的。
我想,正是因为这盘棋,南宫誉下得太大,也太真,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是不知情的,所以纵使祁逸轩再多疑,也没有查出我的真实身份!
直到我们一同出宫治理洪涝灾区的前几日,我突然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想起了我自己到底是谁!……
南宫誉一直要我与他里应外合,对付东沧国,我一直迟迟不愿答应,先前就担心他们会找到你是我的软肋,所以一直与你若即若离……
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将你抓了来……”
狄砚文慢慢地讲着,倪书瑶大脑的所有信息,然后开口问道:
“所以你并非有心卧底在祁逸轩身边,昨晚答应南宫誉也只是缓兵之计?”
狄砚文轻轻点点头:“南宫誉待我如何,祁逸轩又待我如何,我断不会为了这样的父皇,去害我的好友!……”
倪书瑶心中窃喜,这就好,只要他们立场都相同就好。
“不过,我们现在内力都被封住了,与普通人无异,肯定是不能跟南宫誉硬碰硬的。”
倪书瑶挑了挑眉,道:“我一点也不担心,咱们俩的强项,可从来都不是武功,靠脑子,咱俩绝对是强强联合的。”
说着,拍了拍狄砚文的肩膀。
狄砚文皱了皱眉:“南宫誉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而且,你狠起来,连自己的女人、儿子都可以杀……
我是怕他会再动你!……”
倪书瑶圈住狄砚文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所以,只要他还在皇位一天,我们的危险,就永远无法消除……”
狄砚文本来因为倪书瑶突然的亲密举动,让他脸有些微红。
听到她说的话,猛地身子后倾了一点,侧头看向倪书瑶:“你是想……我们合力将他拉下皇位?!”
“嘘!小心隔墙有耳!”倪书瑶又靠近了狄砚文一些,道:“你想当皇上吗?”
狄砚文果断地摇头:“不想。看了祁逸轩当皇上后,我一点都不想坐那个龙椅!
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