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樾得对,他跟武昙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了,不管是冲着他前世做下的那些错事还是这辈子武昙已经嫁给萧樾的这个事实……
除非他还想用上辈子那样的方式和手段去强行打压武昙并且试图逼她就范,把她强抢过来,再相看两厌的互相折磨……
否则——
他都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其实完全可以一意孤行的这么做的,可是——
这一次,他是发自内心的,真的不愿意再伤害她,更不想让她恨他。
或者仇恨能让她更清楚的记得他,认识到他的存在,如果现在的萧昀还是曾经那个偏执的我行我素的少年,他也许是会选择这样做的,可是这一之间他却好像迅速的长大成熟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愿意再伤害武昙……
即使再怎么样的想要接近她,他依然想要服自己克制,因为在武勖的事情曝光的那个瞬间,他发现突如其来的愤怒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因为武昙在这件事里受到的苦。
而当萧樾站在他面前,再次与他针锋相对并且警告他不要再招惹武昙时,他更是蓦然发现他的所有痛苦和愤怒竟然也不再是因为嫉妒和敌视萧樾,而是只是因为痛悔他真的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和拥有武昙了……
很讽刺的是不是?
直到了今他才发现他原来是真的喜欢她了,头一次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这样的心情,不是拼了命的试图去将她占为己有,而是对她经受的苦难和委屈感同身受的疼……
可也越是因为这样,他就越是清楚的知道,他必须抛开那些执念和不甘,放手了。
萧昀闭上眼,忍了几次的冲动,终于也是按捺住了没有将那方帕子按到自己的胸口,他眼睛忍得通红,咬着牙下了床走到外间的墙角,取下宫灯的灯罩将帕子扔到了火上。
一条火舌迅速卷起,火光映在他苍白的面孔上,他紧咬着牙关,将面孔的线条紧绷成一个刚毅到不可思议的弧度。
“陛下……”尤子刚好推门进来,闻见一股焦糊味,登时吓得摔了手里的茶碗跑进来,“您这……怎么了您这是?”
地面上最后一点火苗熄灭,只留下一片辨认不出过往的灰烬。
萧昀的目光清明凛冽,转身又走回了内殿,一边冷冰冰的撂下话来:“收在暗格里的那个盒子你拿出来,亮就拿去还给皇叔吧。”
“啊?”尤子有点惊吓过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有意想要追进去再细问问,别办错了事,可萧昀那个暗格里收着的唯一和晟王府有关的东西就是武昙的那支发簪了。
尤子意识到萧昀此刻的心情极度不好,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敢再问。
他转里找出那个盒子仔细的暂时收好,然后次日一早趁陶任之来换班陪萧昀去上朝的间隙,揣了东西出宫准备去晟王府。
却不想——
这一去,就直接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