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羽心知嬴清在刻意避过话题，“我休息好了。”
嬴清没有松手，他停了下来，转过头。
一双蕴藏星辰辉光的凤眸正视着见羽，尤其是视线对上那双水墨一般淡若琉璃的瞳眸，再也难以隐瞒。
他直截了当道：“我心悦你。”
见羽的第一反应，是惊奇。
紧接着是难以置信，再到怀疑。
嬴清捕捉到了那一抹一闪而逝的怀疑，主动松开手后退一步，轻笑道：“说笑而已。”
难得的认真，却败在了之前的印象中。
真是，自作自受。
见羽道：“拿感情当说笑，以后再说真话，不会有多少人信的。”
嬴清笑意加深，“你倒是很有心得？”
“有一个故事叫狼来了，你若有空可以在星网上查一查，一次两次的以假话诓骗别人，等你再说真话的话，就没有人再信你了。”
嬴清脸上的笑意更深，“是吗？那如果我说，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呢？”
见羽沉默了会，“那也是假的。”
比起承认嬴清喜欢她，还不如认定嬴清只是在戏弄她。
嬴清似笑非笑的点头，用他好久没说过的滑腻腻语调道：“踏上那一片最后的云，迎接你的考验可是最终的考验，我就不做限制了，到时候可要全力以赴呢。”
心中却是在窃喜，见羽知道了，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只是否认这件事实。
那么接下来的难点，除了水滴石穿，就是得知道月芍那边预测了什么，这场局又究竟为谁所布。
当见羽踩上最后那片云时，一声凤鸣响彻云霄，一只五彩的凤凰昂起它的头，翩翩飞来。羽毛上的花纹在光线下熠熠生辉，似鱼一样的尾羽没一划都点上了阵法的一点。
面对古往今来都奉为神兽的凤凰，见羽如临大敌的拿出暴风琴，在凤凰悠然飞翔，没有过来之前弹起了杀心吟。
凤凰头上的血线，分毫未动。
“是凤凰化身，师兄，你倒是大手笔。”
凤凰背上出现了一个人，他侧坐在一旁，背对着他们。
“师弟言重了，只是看你来了，想了想还是把曾经你送师兄的法器拿出来晃晃，免得落了尘。”
嬴清知道现在没有见羽历练的机会了，凤凰化身虽然比真正的凤凰还弱，但轻轻拍一下羽翼让见羽死回复活点还是能做到的。
“你走回最后一片云，出秘境吧，我跟师兄有事要聊。”
“哦。”
见羽收起武器，抬头看了一眼凤凰座上的人，凤凰翅膀扇动着云雾消散，犹如拨云见日，人逆光而行，根本看不清容貌。
见羽从秘境出口离开了，踏着轻功在蓝条快要耗尽的时候回到了九华城，找了个茶楼点了壶茶坐在大堂角落，安静的发呆。
人心莫测，孰真孰假，谁能分清？
……
嬴清等见羽来了，才问道：“师兄为何不让她进行最后的考验？”
被嬴清称为师兄的人将手上的凤钗收了起来，她身下的凤凰化作流光回到了凤钗里头，没有坐骑的他直线下坠，坠到了云层中，陷在了里头，费力撑着手臂也起不来了。
嬴清上前一步，看着云层中用云雾捏造而成的人，已经有雾气在溃散了，“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师兄摆了摆手，“无事，只是魂魄撑的时间够长了，大概还有些时日就要散了。”
嬴清沉默。
他与对方是师兄弟的关系，不过关系并不亲密。
如果不是当年他因为被掠杀者害的只剩下魂魄的事情刚好被自己发现，不然早就消散了。好歹师兄弟一场，嬴清赠与了他一个休养魂魄的秘境，也为他制作了一副云雾做成的身躯。
再者嬴清在掠杀者里面的名头盛，为了防止好不容易保回来的魂魄消散，顺带赠给了他一根能召唤凤凰化身的凤钗。
于情于理，嬴清都做到了极致。
“还有多久？”
“长则十年，短则一年吧。”
嬴清没有伤感，“嗯，掠杀者再次出世，不知道师兄怎么看？”
躺在地上看着天的师兄淡淡道：“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掠杀者也是如此，他们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师弟如果觉得担忧，不如就多查一查，他们要下手的人是谁，有哪些人清楚。”
“目前来说，没有任何规律。师兄在方士一脉中尤擅卜算，我本来想请师兄算一卦的，但……”
人都快魂飞魄散了，请人算一卦太不人道了。
师兄笑道：“不必了，本来就是早该死的人了，只是借着师弟的福泽多活了些时日。师弟，你拉我起来吧，让我把卦算上一算。”
嬴清伸手将人拉了起来，比起东方晏，这个云雾做成的师兄更加霁月风光，加上真的死过一回了，对什么事情都看的特别淡，如同雾一样，伸手抓不住，抓住了也会从指缝中溜走。
不过不是谁都如同白帝一样，有走另一条生路的机会的。
“麻烦了。”
“不必麻烦，师弟为师兄做了这么做，我也该回报了。”
飘飘若云的人一晃一晃的走着，光线忽然改变了方向，齐齐往那人身上聚拢。
“天下三境，皆在其中。万事万物，无人无辜。”
“若问其源，顶峰之物。青玉流光，变化万千。”
“天外……”
光线中的人尚未说完后面的占卜结果，云雾做成的身躯再也藏不住魂魄，小部分被凤钗收拢，更多的，直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