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轮回曲明显比上一次好，不仅是东方晏这么觉得的，为嬴清梳理魔气的容序也这么觉得。
司空太平忽然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将手帕收好，伸出左手食指在剑锋上轻轻一抹，正当别人惊讶他的动作时，留意到他食指上伤口迅速愈合了。
他看向琴音传来的地方，眼眸难得有情绪波动，怔怔地看着，像是透过了那堵墙，看到了正在弹琴的人一样。
月芍道：“月芍记得你的剑是一把拙剑无锋，沾染了各种生灵怨气，能愈合它造成伤口，她现在的实力……应该快要达到临界点了。”
临界点之上的话，必须以找回以前的记忆，再能更上一层。
司空太平颔首，也不在意剑上渗着的点点血迹，微微甩了下，就将剑归鞘了。
血迹落在地上，姬还弯下腰敲了敲腰带上的某个罐子，让里头的蛊虫爬出来将地上的血清理干净。
……
一曲终了，东方晏沉默了会，最后低下腰，向见羽快速行了个风雅十足的简礼，不等她躲开礼就行完了，知道她会询问原因，主动解释道。
“这是我身为九琴门门人对创始人的敬意。”
见羽回忆了下东方晏的动作，也回了过去，这个礼因为动作生涩有些慢，东方晏愣了愣，还是没有避开。
东方晏问道：“你这又是行得什么礼？”
见羽想了下，“谢师之礼？”
东方晏笑了起来，“那就算是谢师之礼吧。”
风声吹动风铃，铃声悠扬，嬴清从里头走了出来，慵懒地依靠在石拱门边，看着东方晏，“东方美人，让一让，别挡着。”
语调轻慢，不过没有往日的滑腻与刻意，东方晏发现他身上的气息缓和了些，让开了位置。
见羽：？
在干什么？
见羽看向倚靠在门边向她打招呼，脚下动都不动的嬴清，问道：“你怎么了？”
东方晏对着嬴清比划了下，越过他往里头走去，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他们。
看着见羽清浅的眸中透露出的疑惑，嬴清忽觉得有些尴尬，索性站直了身，布下隔音结界挡住里头偷听的那些人，走到见羽身前。
还没等嬴清开口，见羽便问了个他始料不及的问题，“你的魔气压制好了？”
嬴清：“……”
见羽看嬴清没回答，从背包里拿出那支凤钗递给他，说道：“直觉告诉我，你脸上的魔纹和它有关。”
虽然在当时没有看到凤钗里凤凰黑化后的属性，不过在烈日城幻境之后知道了嬴清脸上的魔纹，后来一看凤钗的属性，她所猜测的，自认为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嬴清凤眸微闪，犹豫了下，还是将凤钗推了回去，轻描淡写道：“有关是有关，不过没有什么影响了，你收着就好。”
自己如果收回意识的话，凭见羽现在的实力是唤不出来凤凰化身的，他宁愿自己承担最大的风险，也不愿意让对方受到伤害。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月芍已经摊牌，回溯大阵一经启动就会惊动囚笼之外的那个人，留给见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掉级所要弥补经验所花费的时间，很可能影响到执令史计划中的下一步。
见羽道：“那你让它现在出来。”
她要亲眼所见，才能确认。
嬴清顿了下，轻笑道：“好。”
他挥手又布下了一层结界隔绝外面对里头的探查，手指按在被精心雕刻出细密纹路的凤钗上，淡紫色的能量缓缓流淌进里头。
一声嘹亮的凤鸣荡开，一只黑色凤凰拢着翅膀站在见羽旁边，血红色的眼眸中是对嬴清的杀意。
——被分离出来的意识独立后，对本体一向会有掠夺的本能与杀意。
黑色的凤凰羽还带着亮粉一样的光，闪耀着迷离的色彩，有种惑人心弦的美，它敌视嬴清，却将华美的羽翼展开庇护于见羽。
这样的一幕让嬴清皱眉，又有一种理所应当的错觉。
他的意识，无论是怎样的，唯一不变的一点就是不否认自己的心。
见羽注意到黑凤凰出现的时候，嬴清脸上的魔纹动了动，周身的气息也活跃了些，她眼眸微暗，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你其实不用这么做的，我死了只不过是掉级，再练回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你出事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你。”
嬴清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了下，问道：“这句话有点耳熟，你是不是之前说过？”
见羽：“……”好像是说过。
气氛尴尬起来，黑凤凰撇开头蹭着见羽，连余光都不想分嬴清半点。
嬴清伸手想要拍开这只鸟的头，差点就被啄了，他挑眉招出魂火准备隔开他们。黑凤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喙中立刻冒出黑色火焰，随时应对他的术法。
一人一鸟剑拔弩张，眼见着就要打起来了，一根冰凌撞在了两团火上，‘噗呲’一声被融化成了水，水落在地上又瞬间结成了冰。
“嗝。”
几乎要打起来的一人一鸟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见羽怀里打了个饱嗝的寒冰兔。
见羽抱着团圆，看也不看他们，“你们先打，我去看看师父。”
自己跟自己‘争风吃醋’，未免也太幼稚了点。
这么想着，她忽然停了下脚步，蹲下来将团圆放在地上，低声道：“回去你的主人那里吧。”
团圆生气，“咕咕？”
“灵兽晋阶是需要主人的血指引的，尤其是你。”
见羽声音放的非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