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回来。”大殿之中忽然传来一声雷霆惊怒之声,时映雪认不得,非夜与诸位外门弟子却知道。外门弟子跪了一地,俯首齐声喊道:“见过玉书真人。”连若白都收起了自己脚下的光圈,转过身去朝着大殿的方向躬身一礼:“师尊。”
非夜却毫不在乎地笑了一声,他手腕一转,便将自己的佩剑收了起来,只是扶起时映雪,往一旁走去。
“大胆!你见师叔不行礼也就罢了,如何闻见了你师祖也不行礼!”若白此刻眼中阴沉如水,他大喝一声,想要止住非夜的去路。
非夜根本不理会若白,只是扶着时映雪。
时映雪分明看见若白道人眼中紫光一闪,几乎是顷刻之间若白道人手上红光乍现,一道红色短刃便朝非夜的胸腹袭去。
融合境界的修真者一击,纵使非夜多么天赋卓绝,以他的筑基之境,恐怕无法应对。
众人惊叫,非夜欲抽剑相对,不料若白竟放出神识威压,将他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道红色短刃飞来。
时映雪敏锐地察觉到面前撕裂而来的炽热力量,非夜却将她抱在怀中,用尽全力侧过身去,竟想以自己的肉身扛下这一击。她心中大动,也不知是怎么的,用尽全力挣脱了非夜的怀抱,手上一扬,大喊道:“不许伤害我师兄!”
天地之间一股磅礴灵气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涌入时映雪的四肢百骸。
她身躯小小,此刻却仿佛力量无穷。
四周几乎化作实质的淡蓝色灵气疯狂地朝时映雪的双手涌去,于是一股仿佛蓝色丝缎一般的光束从时映雪掌下飞出,与红色短刃撞在一起。
嘭!
震耳欲聋,在场诸人耳中只能听到一声巨响,随后是久久不曾停息的低鸣之声。
若白道人面色铁青,时映雪有些懵懂地收回自己的掌,口中微张,一口鲜血却喷涌而出。她小小的身躯往一旁倒去,非夜一个瞬步便到了时映雪身后,接住了她。拂开她脸颊被汗水与鲜血浸湿的鬓发,才发现她的小脸一片雪白,毫无生气。
“柳玉丹!你竟敢对我两个徒弟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青石阶上一道淡色光影急速飞来,正是时映雪的师傅百里健。
百里健正好从青石阶的阵法之中出来,一眼就看见时映雪口中喷出鲜血,心中又惊又怒。
百里健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大徒弟面如冰霜地抱着生死不知的小徒弟,地上一小滩鲜红血液,百里健觉得自己都快烧起来了。心中多年积攒的怒气喷薄而出,百里健大吼一声“剑来!”,手中便由灵气剥蚀出一柄暗色长剑,他握紧剑柄,一步一步朝着若白道人走去。
“百里健!你不过开光五层,也敢对我动手?何况师门不许内斗,你都忘了?”
“你伤我徒儿,同样是内斗!”
“这小丫头还未给你敬茶,也还未给祖师爷牌位上香磕头,不算我藏锋谷弟子,算什么内斗?你大弟子非夜也不算藏锋谷中人,我何来的师门内斗?死个把外人,与我藏锋谷何干!”若白好整以暇地看着百里健提剑走来的样子,洋洋自得。“这丫头死了也就死了,你要缺徒弟,我去外头随便给你寻一个回来就是了,莫要伤了师兄弟和气。”
若白道人好像全然不记得自己方才想要时映雪做自己弟子的想法,此刻时映雪是死是活,对他来说已经很不重要了。
“你也配称藏锋谷!”百里健一双眼睛烧的通红,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若白道人,手上青筋爆出。
“你敢打我么?”若白道人走进百里健身旁,压低嗓子冷笑。“你若打我,就是当真的师门内斗。”
百里健手中暗色长剑渐渐化为灵气逸散,若白道人得意地勾了勾唇:“师兄,识时务者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若白道人口中剩下的一句“为俊杰”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左颊上便挨了一巴掌,百里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用力之大使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跌倒在地,道髻都散了,看上去滑稽而狼狈。
“天行,若白,进殿来。”
这带着凌厉威压的嗓子合着再一次敲响的晚膳钟声一同从大殿之中传出,各位外门弟子也知道今天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少看少说才好,一下子就都散去了。
百里健与若白道人都被威压压得不能动弹,身子不受控制地自动朝祖师殿走去。
百里健用尽全力偏过头去看被非夜抱在怀中的小丫头,手中灵光一闪,一个瓷瓶子就晃晃悠悠地朝非夜飞去。
“非夜,这是三元丹,你将你师妹带回乾云洞去,为她运功疗伤,再喂她吃一些六壬逍遥丹补充精元!”
非夜微微地点了点头,百里健这才放心地进了祖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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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便不大妙了。
时映雪昏迷不醒了许久,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可是外头因为她,几乎闹翻了天了。
百里健和若白道人被威压带入祖师殿,二人一进殿,便各挨了玉书道人一拂尘。
这可是金丹修士的一拂尘,二人一个开光,一个融合,都被打的吐了血。
百里健倒是坦坦荡荡的,一进门便跪在玉书道人面前,玉书道人拿拂尘抽他的时候,他也跪得笔直笔直的,一点儿不躲,纵使这一拂尘当真极疼,百里健也一声不吭的,咬紧了牙关,将喉头腥甜咽下。
若白道人原本看着拂尘抽来,身形已然动了,然而玉书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