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
白胡子老头与师父齐问道。
师父的眉头逐渐皱的又紧了一些,待话音刚刚落地便又缓缓开口,“衣儿,你怎会问起这个?”
他的衣摆上,有三两片粉色桃红落上,伴着身侧清酒的味道,他身上的冷逸之色如同桃花林的微风一般轻缓而逝,取代它的,则是浓重的担忧。
他的睫毛轻微颤抖,如同蝶翅轻闪,又如同蜻蜓点点在叶子上驻足不过一秒的速度。
他的薄唇轻启,似要说些什么,却在瞬间内又止住了声息。
我秉着气神,方才能感受到他轻微的变化。
师父他一定知道九幽,而且,他的神色间,似乎闪过了一丝我难以捕捉到的危险。
白胡子老头忽地咧嘴一笑,将手中的酒杯顺势放下,旋即利落地将手拍在了师父肩上,“嘿!药三绝,这可是你熟悉的地方!”
九幽,是师父熟悉的地方?我从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个地方?
我紧紧地望着师父的神情,只见他眉眼间瞬时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似是担忧,又似是慌乱。
我向他走近两步,俯下身,盘腿而坐,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师父?你是知道九幽的,对不对?”
师父脸上骤然间划过一抹冷色,他冷声应道,“不知。”
白胡子老头望见他这般神色,愣了片刻,像是在细细思索一般凝住了眉头。
我笃定道,“不,师父,你一定是知道的。”
他冷逸的眸光定在了我的脸上,霎那间我只觉浑身发麻,忽地不自觉地转过了脸,他轻轻开口,声音淡的宛若微风轻抚一般,“师父不知。”
与他相识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白胡子老头面上带着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道,“药三绝?这是怎么了?”
“无事。”
师父转过了脸,缓缓抬手举起一杯酒。面对白胡子老头的疑惑,他只是冷冷应了一声。
宛若一尊冰山一样。
九幽与师父,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一提起九幽,他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我缓缓起身,望着他冷峻而坚毅的目光,掩下心中的失落与无可奈何,淡淡道,“那我自己去寻。”
他忽地将手中酒杯置于桌上,有酒自杯中溅出,“衣儿,不准去。”
我不敢去看他的神情,于是扭过了脸,凝眸道,“我一定要去。”
霎时间,气氛宛若凛冬一样让人感到冰冷,白胡子老头打了个寒噤,忙起身笑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快坐下来喝几口酒,闹什么这是。”
我不理他,心中却仍是好奇为何师父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白胡子老头又转过脸,微叹口气道,“药三绝,你也是,好好地喝酒,怎地突然间这样了。”
师父的神情有所缓和,眉头却仍是紧紧拧着,“衣儿,莫要胡闹。”
我语气坚定,“师父,衣儿不知师父与九幽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我只知道,九幽之域,我是必定要去的。”
师父的眼神里透漏出来一丝急乱与茫然,“为何要去那里?你可知那里有多凶险?”
白胡子老头惊诧里带着疑惑,“凶险?药三绝!可是老夫从前听闻九幽域里全是美人,全是美人的地方怎么会凶险呢!”
我转念一想,娇俏笑道,“既全是美人,那我不寻也罢。只是听闻九幽域内众多奇人异士,有些好奇罢了。”
师父有些疑惑地看向我,“衣儿?”
我温婉一笑,“师父放心便是了,我去那边找苏己说说话。”
走到苏己身旁,我佯做自然地在她身边盘腿而坐。
苏己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放到一旁,疑惑问道,“念念,怎么了?”
我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有些担忧道,“苏己,你是不是想家了?”
方才在远处便看见她一个人望着自己的长剑出神,时而抚摸剑柄,时而擦拭剑刃。
她又深深地望着那柄银白色长剑,轻声道,“念念,这把含光,是我父亲亲自为我挑选的。我自习武的那一刻,它便在我身边了。”
苏己的声音里似是含了无尽的回忆,我望向那把剑,好似曾在哪本书里,见过这把长剑。
我眸光忽地一亮,忙问道,“含光?这世间,可是还有一把剑,名为流光?”
苏己轻轻地点了点头,“含光与流光,本是一对鸳鸯剑。只是流光早已销声匿迹,也许是落入江河湖泊,也许是被大地掩埋。如今世间,只有含光。”
我细细思索,又问道,“含光与流光自问世以来从未分开使用过,我记得它们当初是在宋国涟城王爷手中,他持流光,而涟城王妃持含光。他们二人逝世之后便一直传向了王府后代,我听说还命令后代不管是男是女,一定要将另一把剑赠予心爱之人,顾百年来这两把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苏己,怎么这含光剑会到了未国?”
苏己笑道,“我也奇怪,据父亲同我说,他是在偶然间寻到的这把剑,他说这把剑确实为好剑,便说留着给我用。只是我用含光,并未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用久了,身上没有它,总是有些难受的。”
我挑了挑眉,笑着问道,“苏己,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苏己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望向我,“念念,你干嘛这么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嬉笑道,“我的意思你自是明白啦!这世间一定有人手上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