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发现了有两个很奇怪的人走到了这个树后面。”师父指了指我们出来的这个门,门很小,只足够一次一个人出来,门的前面用树杈挡住了。
师父口中的两个人,应该就是那两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吧,他们那个时候,应该是买烧鸡回来的时候。
也就是说,师父当时正在这里观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两个人从外面回来了,暴露了进入地下的玄灵宗的入口。
师父接着低声道,“当时我跟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后面,发现他们来到这个门那里,但你们被关着的那间屋子附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所以我只能离得远远地看着,但我似乎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就猜测你被关在了里面,所以进去试试你在不在。”
那两个人出去买烧鸡,倒是带回来了师父,但怎么就见师父一个人?
吕欢呢?
我问道,“那吕欢师娘呢?怎么没有见她?”
师父正要与我说,突然间冷尘霜向我们走来,师父又恢复了那一副冷冷的样子。
冷尘霜冷声道,“你们两个偷偷摸摸,在干什么,不是要找药吗?现在找啊!”
突然间,自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响亮的女声传了过来,“我当是谁说话这么冲,这不是玄灵族族长的儿子吗?”
我向声音道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正是吕欢。
我戳了戳师父的胳膊,忙道,“吕欢师娘来了。”
师父望见了吕欢的身影,便要朝她的方向走去,冷尘霜的剑却在悄然间出鞘,拦住了师父的去路。
师父冷冷地望着身前的剑,冷声道,“冷尘霜,你以为,你的剑伤的了我?”
冷尘霜不屑笑道,“你以为,我还与五十年前一样的功力?药三绝,你不是也说了,我修的,是巫蛊之术。我即是修了巫蛊之术,对付你必然不会是寻常手段。”
师父冷声道,“可你也别忘了,我修的,是医术,我能医别人,自然也能医自己。”
吕欢此刻已经走近了我们,但却刻意地与冷尘霜保持了距离,她低声喝道,“冷尘霜!把你手里的剑赶快放下!你是玄灵族里的人,怎么这么不懂分寸。”
冷尘霜冷声道,“你不也是九大势力里的?说话还是这么难听。吕欢,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药三绝,是怎么看上你的。除了外表以外,你还有哪一点像个女人样子?”
“冷尘霜。”师父拔出了手里的剑,直直地指向了冷尘霜。
冷尘霜似是带着些嘲讽的语气,“怎么,说她几句,你不乐意了?”
吕欢以同样嘲讽的语气说道,“呦,冷尘霜,你这都快七十岁了吧,这七十年里,你怎么还未娶亲?恐怕玄灵族的族长,都要急坏了吧,呵。”
冷尘霜不屑道,“吕欢,七十岁还未娶亲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七十岁……他们都七十岁了……
怎么看起来,都只像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师父的相貌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的年龄一样,他的声音也是极其好听的。
而吕欢看起来也只是刚满三十岁的样子,因岁月的沉淀在她的身上留下来了成熟的魅力,她的相貌很美很美,但身上却一直在流露着岁月的痕迹。
而冷尘霜,声音很冷很冷,或许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吧,他的声音里掺杂着一种中年男子嗓音的厚重,他的相貌我至今还未见到过,身形也是很完美的身形。
他们几个,哪一个看起来也不像是七十岁的样子,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活了七十多年的样子啊。
难道九幽域里的人,都这么年轻貌美吗那里的人,都不会苍老半分的吗?
那母亲,她也是九幽域里的人,她如今,又有多大呢?
上次她托梦与我,相貌与从前也没有什么变化。
难道母亲的容貌,也一直不会变化的吗?
吕欢轻声道,“我虽还未嫁人,倒也与自己心爱之人见到了面,而你,永远都见不到了。”
冷尘霜颤了颤身体,似乎受到了打击一样,他双拳紧握,“吕欢……”
他心爱的人,是母亲吗?
为什么会永远见不到面呢?我们明明是可以找到母亲的。
师父望着吕欢,语气温和了许多许多,“阿欢,与这人又何必多费口舌。”
吕欢摊了摊手,“与这人,确实不该多浪费口舌,只不过我说的,也都是写事实罢了。”
两个相爱的人,一直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这个世界上,人会遇到那么多的人,有人自你衣袖之间飘过,成为了你一生里最后一次见到的人。
有人则是与你相识,伴在你的身旁,走近你的内心,与你相爱,给你幸福的感觉。
两个人在这么大的世间里可以相爱,是世界上最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会因为很多很多原因,两个相爱的人,往往到最后都没有办法在一起。
因为造化弄人,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是因为什么。
就像吕欢在蓬莱等了师父五十年,整整五十年,她不知道他是生是死,她不知道他是否娶亲,她只是执着地在等待着他。
而师父,他终于回来了。时隔五十年,他们再度相见,对与他们两个人而言,应该很珍贵吧。
她终于等到了他,而他也终于见到了她。
两个人相爱,相见,相守,没两个字都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