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宫人,有的死在了宫中。有的,变成了奴隶卖了出去。”
我眼睑轻颤,“奴隶?”
许之什又道,“但大多数不堪受辱都已经死了……”
“死了……”
我心头猛地一颤,眼眸渐渐失去了光芒。
她们,都死了……
我咬着牙问道,“那些活着的人,被卖到了哪里?”
许之什沉声道,“哪里都有,她们的去向无人记录,所以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了……
那红月,还有那些曾经的宫人们,她们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的红月,再也见不到了。
我的眼眸越来越空,低声道,“她们只是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为何……就不能放过她们呢?”
许之什沉重地叹了口气,无力道,“我左右不了这些的……”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怪你。
我也知道,如果那场战争是未国赢了,苍然的人也会有这样的结果。
我心里明白,其实就在很久之前,我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可是,我只是还留有希望吧。
我望着许之什,低声道,“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不等他回应,我便转过了身,回到了房里。
我静静地合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想。
想的东西太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想哪一个了。
如我所料,今晚的梦并不安稳。
我入的,是我自己的梦。
是我一生里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一天的梦。
在梦里,我的胸口被刺了一剑,在梦里,我亲眼望着自己的挚亲在我面前一个一个倒下。
“不!不要!”
我惊呼出声,从床榻上弹了起来。
而我的嘴里仍然喃喃着,“不要杀他们,不要……”
梦醒,窗外的月亮已经淡出了天际。不知不觉间,眼角竟流出了泪水。
有些时候竟会觉得,流泪都已经变得麻木了。
这个梦太过可怕了。我自嘲一笑,原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是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我披上外衫,静静地坐在窗前。
一颗,两颗,三颗……
我慢慢地数着一颗又一颗逐渐消失的星星,慢慢地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终于,天亮了,他们终于也都醒来了。
涟城王爷望着我道,“怎么今日看起来这么憔悴?”
我淡淡笑了笑,“昨夜没睡好罢了。”
涟城王爷道,“对了,今早有一封你师父的信。”
我关切问道,“怎么了?”
昨天不是说他好好的吗,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涟城王爷将信递给了我,“他说鸣凤阁的雪茶请他过去,说想请他帮忙医治一个人。”
我将书信攥在手中,问道,“鸣凤阁?名义上的雪茶,其实就是冬茶,冬茶要师父过去帮忙医治谁?”
涟城王爷道,“应该不会是个小人物,不然她不会特意去请你师父。”
颜墨习走了过来,他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一大早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今天有什么安排?”
涟城王爷淡淡笑了笑道,“今天我们就都在这好好待着,呢也可以随便去哪里走走,不过今天,衣儿有事要办。”
颜墨习有些失望道,“一天没事干啊?”
我与他几乎同时问出来,“我要去干什么?”
涟城王爷道,“你师父说让你易个容,和他一起去鸣凤阁里,你伴作他的随从,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这次我们就不便一同前去了,毕竟这里的人也都不通药理,而且去的人不宜太多。”
我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涟城王爷笑了笑温声道,“不用着急,他应该还要再过两个时辰才能到,到时直接就过来接你了。”
“好。”我应了一声,便回到了房中准备装扮。
我正在对着铜镜,将自己的眉毛描的再粗犷一些,却在不知不觉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衣儿?”耳畔想起了温柔的声音。
我迷糊着抬起头,嘴里却不知道再嚼着什么东西。
那个人看见后噗嗤一笑,我迷糊着将脸转向铜镜,却发现我准备扮成男子要粘在嘴上的那个小胡子此刻竟然!竟然在我的嘴里正在嚼着!
那人身旁的一个人看着我大笑道,“胡子好吃吗哈哈哈哈哈!”
我忙吐出了那个胡子,揉了揉眼睛,望向站在我身旁的那三个人。
最前面的,是我的师父!
我喜道,“师父!你来啦!”
师父替我整理整理头发,温柔地笑道,“来了便看到你这副模样,怎么还未出嫁就已经这么不修边幅了?”
我撅嘴道,“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地就睡着了,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
师父身旁的人到,“是不是我们涟城这里的饭不好吃,才让你开始吃胡子的!”
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是颜墨习!
也就只有他会这样嘲笑我了!
我装作听不到他说话一样,站起了身,道,“师父,你这些天怎么样了?”
师父微微一笑,温声道,“我都好,你呢,这些天在九幽域还适应得过来吗?”
颜墨习被晾在一旁,挠了挠头,拉过涟城王爷道,“涟城我们两个走,让他们两个尽情地说去吧!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还重徒轻友,和那小徒弟才几天没见,好像跟几十年没见了一样。不像我们,和某些人认识了那么多年,过了这么长时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