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白门楼前,一群青年男女聚在一处对着门口悬挂的那首将进酒议论纷纷。
司文晓拜访炼锋城主不遇,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走到白门楼前立即被这群人围在当中。
一个绛衣少女抢着叫道:“司兄到了,司兄到了,大家对这阙将进酒有什么不解的可以轮流向司兄请教,现在就由我抛砖引玉,请教司兄,这句陈夫子,平潮生,将进酒,杯莫停,说的可是儒圣陈夫子,这平潮生莫非?”
“不错,正是家祖平潮公。”司文晓道:“诸位不要误会,此诗并非司某所作,不过诗中所言却是司某心中所想。”
“如此说来,文晓兄也认为平潮公足以与夫子比肩?”一名头戴逍遥巾,羽扇青衫的青年书生越众而出问道。
司文晓道:“此乃写下这首诗之人开先河之首论,文晓不敢窃据功劳,只敢说司文晓是赞同这个说法的。”
“敢问文晓兄,这位开文坛先河将平潮公与夫子比肩并列者是哪位鸿儒?”青衫书生道:“敢做这等惊世骇俗之言者,必定是学富五车,通达实务,治学治世皆有所成之饱学大儒吧?”
这书生的话带着明确的指向,就差没把宁怀古的名字说出来了。众所皆知,宁怀古负三十年文坛大名,以通达实务,治学治世闻名于世,江门学派的弟子心中早把他看作当代儒圣。这首诗写的气魄非凡,于磅礴豪迈潇洒率意中能隐约感受到一种豁达又无奈的意境。无论是才气还是心态都暗暗与宁怀古吻合。
“非也!”司文晓听出来书生所指,道:“写下这首诗的是一位年轻人,年纪与我等相若,此人在夫子庙口诵成诗,司某就在当场,也觉将平潮公与夫子并列的说法似有不妥,便上前讨教,此人明里纵论先祖平潮公生平,暗里却是借古喻今,真知灼见令司某茅塞顿开。”
“这么说来,司兄也觉得这狂生所言有理?”青衫书生道:“这首诗大气磅礴,着墨惊艳,的确令人震撼,但是立意不高,似有消极颓废及时行乐之嫌,若是出自怀古先生之手至少还有几分说服力,但出自一个籍籍无名的狂生之口就难免有酒徒醉言的意味,最多也就是个有诗才的酒徒罢了。”
“好一个酒徒!”声到人到,一个面色泛白,身材瘦削,秋老虎的天气却披着裘皮大氅的青年男子分开人群来到场间,将其他人视作无物,径直来到司文晓面前,含笑抱拳,道:“司兄,夜魔酒徒陈醉这厢有礼了。”
司文晓一见来人正是当日在夫子庙惊鸿一现,让他苦寻多日的那人,顿时大喜过望,听到夜魔酒徒陈醉六个字才终于确定来人就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炼锋城主。赶忙躬身还礼,道:“不敢当,司文晓拜见炼锋城主。”
陈醉刚才就在人群外围,司文晓与其他人对话都听在耳朵里,晓得那天自己的举动已经对司文晓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此次帝江城之行主要就是冲着司氏这位第一青年才俊来的。与司氏的合作虽然重要,却并非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从这一点上也说明了武威王在这个老大帝国的威望之高不做第二人想。
叶斩守诺入京却也不敢公开表态与自己见面。司氏只想借合作之机吞并抱天揽月楼,甚至不惜假借西戎人之手来对付小醉哥。说来说去,都是不看好炼锋城主能跟武威王抗衡。
“上次来的唐突,既没准备礼品,便不好留下字号,失了礼数。”陈醉探手将司文晓托住,笑道:“这次应邀前来,自是有备而来,特命人备下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司兄不弃笑纳!”说着,向身后一挥手。
六十骑龙马骑军无声的出现在白门楼下,居中的孟立虎双手托一锦盒。六十骑整齐划一,纵身下马肃然无声立在那里。霍鸣婵走过去,单手将锦盒接在手中,转身回到白门楼前。
有些讯息虽然不见于江湖,但对于这些西路门阀里的世家子弟来说却不是什么秘密。
在场众人被这肃杀铁血的气氛震慑,竟无一人开声,只默然打量着这位传说中指挥叶鲲鹏千骑破楼兰,单枪匹马灭了八百龙象重骑,杀了西戎汗国西北部草原霸主阿史那图兰的炼锋城主。怎么看都像个病秧子,跟传说中那个先天体魄的匹夫印象很难重合。再看门厅前悬着的这首将进酒,又是一个极大的反差。
司文晓伸双手,郑重的从霍鸣婵手中接过锦盒,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城主厚赐,令文晓惶恐,既受宠若惊,又不敢辞。”
陈醉笑道:“司兄不必惶恐,陈某交给你这盒子里装的并非什么稀世珍宝,不过是一方出自加贝兰山阙的玄黄血顽石罢了,要说有什么值钱的地方,那也就是曾经作为阿史那部族长的印绶,不过司公子放心,原本的字迹已经让陈某抹去了。”
“啊!”司文晓吃了一惊,似乎感到手中锦盒的分量增加了几分,沉声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就是我炎龙始祖之一龙神帝埋骨之地诞生的那颗玄黄宝印?”
“就是一块原本属于炎龙族的顽石。”陈醉道:“丢了许多年,偶然又被陈某侥幸给捡回来了。”
“玄黄宝印曾是上古大炎帝国的传国宝玺,传说是太古大战时龙神帝陨于加贝兰山所在区域,身化山脉,心血化为玄黄宝石,大神霍补天炼石补天隔绝天人两界的时候剩下一块玄黄宝石,为炎帝所得,请匠人雕琢成印,便是大炎帝国的传国宝玺由来。”司文晓双手微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