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鸣婵道:“还能如何,公主殿下仗势嫁入侯府,那原配夫人都已经降为妾了她还是容不下,最后派人暗中下毒终于弄死了那可怜的女人,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要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问题陈醉还真没想过。婵儿的胸襟磊落宽广见识不输男儿,而且在补天界那个连年征战不休,男少女多的世界里早已见惯不怪。赵致身为堂堂人间帝王,能容得下小醉哥跟婵儿的事情吗?答案如何还真不大好说。
“我不偏不向,但求问心无愧也就是了。”陈醉道:“为她,我全力以赴不惜与天下权贵集团为敌,为你,我也甘愿逆天而战,此心同等无偏无差,若她不愿与你一起,咱们把她的事情处理好了便离开!”
霍鸣婵动容道:“兄长有此心,婵儿便是为你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
冰轮初上,月华如洗,远方的山在夜幕下仿佛洪荒巨兽伏在那里。
陈醉骑在马上,身披貂裘大氅,内里穿了一身公子壮锦,看上去像个半文不武的公子哥儿,婵儿以面貌寻常的少年镜像示人,二人以兄弟相称并骑而行,不远不近的跟在一支行镖的队伍后面。
行道江湖错过宿头是常有的事情,看天色和远方的情景,今晚怕是要在野外宿营了。
镇威镖局的趟子手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安营扎寨,他们摆的是团楼车阵,外围一圈是大车,接着是趟子手们的木垒床,最中心区域则是此行要押送的受抱天揽月楼重托的红货。陈醉和霍鸣婵化名陈大霍二,以抱天揽月楼的合作方代表的身份跟着镖队一起上路,自然被奉为上宾与红货一起。
行镖是一碗辛苦饭,餐风露宿是常有的事情。镇威镖局的这些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有些担心那公子哥儿似的病秧子,尽管那厮有点讨人嫌,但毕竟是雇主重托照顾的人物。
两名镖师指挥几个趟子手七手八脚的准备给陈霍二人搭帐篷过夜,陈醉直接拒绝了。随手从马上行礼中翻出个折叠帐篷来,亲手打造的折叠骨架舒展开来,将蚕丝棉的锦帐撑起,只片刻间便搭好了一座帐篷。看的那些准备砸桩立杆的趟子手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镇威镖局的总镖头‘神枪无敌’方镇威闻听此事也亲自过来观看,饶是这位老镖头戎马江湖大半生经多见广,却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之前自负倨傲的老头一直不大瞧得上病秧子哥俩儿,这会儿却忍不住不耻下问:“二位公子,请问这帐篷是从何处购得?”
行镖江湖,因陋就简,本就是无奈之举。如果条件允许,当然是要尽量舒服些。陈醉这帐篷搭建简单,省时省力,而且防风保暖的效果很好,对镖队而言着实是一个实用的好东西。
陈醉这个帐篷是为了龙马骑军的兄弟们研发的,只是按照骑军的人头数做了几千顶,还没有拿到抱天揽月楼去推广。这位方总镖头对这东西感兴趣倒是出乎了小醉哥的意料。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在这个人稀地广交通和旅馆业都不发达的时代,这样的帐篷怎么可能不成为紧俏货。
只是陈醉现在对赚钱的买卖早就没多大兴趣了,抱天揽月楼商业方面的业务早就交给夜魔城方面的人,情报收集和解决江湖纷争的部分则由火教来的人负责。陈醉这个甩手大掌柜做的太久,就算明知道这是个很好的生财之道也懒得去张罗了。随口应道:“这东西是抱天揽月楼的护城军标配军品,不对外出售,我也是靠关系才弄来这么一顶。”
方镇威有心详细打听,甚至想借来研究一番,看看能否仿制。但碍于之前对这小哥俩态度不大友好,而且他在江湖上地位不低,向来老成自重身份,第一次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后边便不大好开口。
“这小老头本领不大,脾气和傲气却一样不少。”婵儿一边将折叠椅展开,一边说道:“大哥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押送,还故意这么大张旗鼓的上路,分明就是在开门揖盗。”
陈醉神秘一笑道:“我这叫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太公是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大赵立国之初的那位帮着赵太祖钓下半壁山河的司太公。”
“钓鱼又是什么典故?”霍鸣婵刨根问底道。
陈醉打了个哈欠,道:“司平潮爱钓鱼,常在混沌江畔垂钓,赵太祖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用来钓鱼的钩子是直的,便问他这样的钩子怎么钓得到鱼?平潮公就回答说,他的钩子讲究的是愿者上钩,钓的是真龙气运。”
“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野史典故。”婵儿不屑道。
陈醉嘿嘿一乐,道:“听着有点牵强附会的嫌疑,其实我这伎俩又何尝不是如此,连婵儿都能瞧出我这是在开门揖盗,那些老江湖又怎么会瞧不出来破绽,若是这种情况下,仍有人打算出手劫镖,那多半是自觉得比较有把握的。”
“所谓直钩钓鱼愿者上钩原来是这么回事。”婵儿明悟道:“司平潮钓的是赵太祖这条真龙,大哥钓的又是哪路神仙?”
陈醉笑道:“我这趟江湖行就是来钓大龙的,不管是哪一路的神仙,只要肯赏光就是咱们的客人。”
......
镇威镖局为了这趟镖出动了两百多名趟子手,修为三品以上的普通镖师十五名,修为七品以上顶着镖头身份的四人。这个阵容不可谓不强大了。如果不是抱天揽月楼给出的价码足够诱人,而且又有特别要求,已经十余年不怎么走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