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听见人语声只想打听一下路径,却没想到会遇上穹教的护法军在这边搜寻龙泽梅朵的踪迹。既然遇到了又刚好有能力干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旅途中人,错过了宿投,天寒地冻,请问主人家可否让迷路人进来喝杯酥油茶?”
院内众人循声回头,见是一个身着中州服饰的青年书生,衣衫单薄,赤手空拳站在那里,连匹代步的马儿都没有。众人看罢都不禁大为奇怪,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陈醉道意六重,不仅外神念力强大,内神智慧和悟性也都大大提升,早已领悟了闻音识心的能力,不但能听懂别人心声,学起任何语言来也都如椋鸟识图一般信手拈来。他说的是天穹方言,这些人全都听懂了。
“滚远些!”一名大汉挥舞着手中弯刀,粗声粗气骂道:“不认识人,还不认识老爷们身上的神教军铠甲吗?识趣就快点滚,否则将你跟他们一样剥皮断头。”
院子的角落里躺着两具无头尸体,看穿着应该也是这户人家的。这群王八蛋根本不拿人命当回事。
“你是此间主人吗?”陈醉纹丝不动立在那里,非但没有听话识趣的离开,反而质问起这人是否有资格说这话来。
那大汉被问的一愣,大约是没想到在这天穹高原上竟还有人敢质疑自己这身虎皮所代表的力量。随即勃然大怒,提刀直奔陈醉走来。
“巴甲,不许鲁莽!”大汉当中的为首者出言阻止,随即对陈醉说道:“尊客请勿见怪,手下人酥油蒙眼不识高人,言语冲撞之处还请海涵,在下郎木龙,为神教军护法队第九队百夫长,今夜奉总护法飞天虎中中龙马之命在此搜索神教重犯,尊客若与这户人家无甚关联,便请移步向西十里还有其他人家可以借宿。”
这郎木龙不愧是护法队第九队的百夫长,见识要比那个愚蠢手下高明多了。在这样的雪夜里,一个人连匹代步的马儿都没有,就敢穿越数百里荒原从东边走到这儿,衣着又是如此单薄,岂是寻常人物能办到的。
这家伙先礼后兵,话说的软中带硬,知道神教军的牌子未必管用,又故意说出自己的身份,其实是有意提醒陈醉,这附近绝不止他们几个。神教护法队搜捕重犯,,他身为第九队的百夫长,这句话便足以代表至少他的百人队就在附近。而且他还点出是奉了总护法飞天虎中中龙马的命令出动的,看来也是在告诉陈醉这个中中龙马也距此不远。
“讨一杯酥油茶而已。”陈醉没有离开的意思,笑着往里走一步,又道:“你若不是本家主人,便请让一让。”说着继续往里走,从郎木龙身边走了过去。
忽的一声!叫巴甲的大汉早按捺不住,在郎木龙眼神示意下悍然挥刀斩向陈醉。
刚好陈醉向前一步,这一刀砍了个空。
“这位老阿妈,您是这毡房的主人吗?”
老太太紧紧搂着躲在红袍中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看着陈醉,点头道:“是。”竟似比刚才面对那群如狼似虎的护教军还紧张。
巴甲一刀斩空还想再挥刀,却被郎木龙一把拉住。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郎木龙只是想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巴甲手把子不弱,那一刀从背后斩下,去势突然又有风雪掩盖刀声,郎木龙扪心自问,自己多半也躲不过去。而这个炎龙书生却在那一瞬间迈出一步刚好避过。这世上绝无这么巧合的事情。
陈醉回头冲他龇牙一笑:“多谢赏脸。”
寒夜飞雪,这一笑闲适安然,看在对方眼中却是高深莫测。
郎木龙面色阴沉:“尊客已准备好与神教为敌了?”
陈醉没理他,转脸看向老太太,道:“老阿妈,赏一杯茶可否?”
“毡包里有,要生火烧。”老太太面无表情说道。
陈醉掀帘子准备进毡房,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郎木龙,这厮面色铁青,已经在暴怒边缘,所以犹豫不决显然是在衡量动手的后果。天穹部民风彪悍,向来是轻生死重勇气,他身为穹教护法队的小队长,若就这般看着陈醉走进去,却连交手的勇气都没有,恐怕日后难以服众。
陈醉瞧出他的犹豫,微微一笑道:“栅栏门外放着一柄锤,你们几个出去试一试,拿得起就进来厮杀动手。”
郎木龙立即转身带人走到栅栏门外,果然看到一柄锤放在雪地里。巴甲第一个上去尝试,不出意外的,如蚍蜉撼树,乌金锤纹丝不动。另一个自负勇力的过来尝试,结果也是一样。
“我们走!”郎木龙总算找到不战而退搬兵再来的理由。
陈醉已走进毡房,背后风雪送来郎木龙的声音:“尊驾可敢在此稍后片刻?”
“烧热一杯酥油茶的时间还是可以的。”陈醉道:“我也在找人,未必能耽搁太久。”
外面大汉纷纷上马,郎木龙又派了两个人留在栅栏外监视,带着余者众人飞马而去。
炉子的牛粪尚有余热,陈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扇风引火加两块新的,顿时冒出红彤彤的火光。又看向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老太太和红衣小姑娘,笑问:“煮茶的陶瓮在何处?”
“客人真的打算等他们回来?”老太太将小姑娘挡在身后,手中紧握着一柄短刀,警惕的看着陈醉。
那条狗也跟了进来,无声息的站在小姑娘身边。
“这么大的风雪,走到外面比面对他们还危险。”陈醉环顾左右,忽然看到一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