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叶翩翩再次发出笑声,这一次比前面的声音更大。苏夫人恶毒的眼神往门口扫去,然后对乌余说:“我听你的!”
乌余将刀和药拿出来,来到苏夫人的身边。
“这个要喝了可以缓解疼痛,但是会延缓伤口愈合,这个季节,伤口如果愈合不好,也会感染,您可以选择喝或者不喝。”
苏夫人看了一眼乌余,咬了咬牙,道:“我不喝!”
“那好,您忍着点!”
惨烈地嚎叫声从太尉府的前厅传出,惊起了一树鸟雀。
“好了,每日按时换药就可以了。”
乌余将手上的血擦了又擦,然后将那快擦拭过的手绢丢了出去。
“实在不好意思,我去给你端水洗手。”管家见状,立刻赔礼。
“不必了!伤口已经处理过了,我就先走了。”
“那您慢走!”
乌余提着自己的药箱,经过叶翩翩身边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
“这位是?”
“那时刚抓住额一个嫌犯!”北澍行答道。
“哦,既然是嫌犯,那死了也就没什么可惜的了。”
“先生请留步!”
已经走出院子的乌余停下了脚步。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身上的伤口太多,感染已入五脏六腑,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
“请乌大夫出手相救,此人,还不能死。”
乌余迟疑了片刻,道:“草民遵旨!”
乌余蒋药箱放下,拿了药和一些白布来到叶翩翩身边。
“把人放开!你们这样,我无法下手。”
侍卫看了看北澍行,见北澍行点头了,这才退到了一边。
乌余轻轻擦拭着叶翩翩的伤口,问道:“是嘴疼吗?”
叶翩翩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生姜对人体有好处,你以前定然是个不爱吃姜之人,否则这伤口也不会感染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也翩翩呜咽着,却没有流出一点眼泪。
乌余背对着屋子里的众人,将叶翩翩脸上的伤处理过之后,又看了看她的手。
沾了药的白色棉布在她的手上轻轻擦拭,划出一个个字:“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叶翩翩从胸口拿出白色的布压到了自己的袖子下。
也算相识一场,他帮她,也算帮姜旗风了。
乌余将叶翩翩已经不成称之为手的手放回去,顺势将袖子下的东西拿出来塞进了自己的衣袖。
叶翩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所幸在手脚被废之前,她将自己想说的,该说的全都写了下来。
“好了,伤口也都处理过了,这是一些药,如果她撑不下去了,就把这个药熬给她喝。”
“有牢先生了。”
“草民告退!”
乌余拿着药箱离开了太尉府。
“将她带去天牢,远忠,跟我去落霞榭。”
叶翩翩被带回了天牢,北澍行和杜迎忠去了落霞榭。
“迎忠,你看那个女人像是苏夫人说得,偷城防图,偷孩子之人吗?”
“奴才,不敢妄言。”
“说吧,说实话,朕不怪你。”
“奴才倒觉得更像是后宅争斗的戏码,正好用来当个替罪羊。”
北澍行冷笑一声,“还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儿吗,以为毁了脸,拔了舌头,弄成一个废人,朕就无法分辨真假了。简直是胆大包天。”
“陛下息怒!不过是妇人之举,这次苏太尉被下狱,她心里着急,救夫心切,就用这中妇人常用的手段,想救出苏大人。”
“我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她们说的那个妾。”
杜迎忠笑了笑,“陛下英明!”
“乌余,这个人倒是跟传说中一样。”
“性子确实古怪了些!”
乌余从太尉府出来,快步往福安堂走去。面容冷若冰霜,心里压抑着愤怒,还有一丝悲悯。
那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竟被折磨成那个样子。还是将军府的小姐,心肠之歹毒阴暗,与将军府的铮铮铁骨,昂然正气大相径庭。
嘴便是口,是叶字的偏旁。他问她是否是叶翩翩,她点了头。
又说到她姜旗风,她开始哽咽。
他被称为圣手,可以从死神手中抢回人命,却无法从人的手中救下她的性命。
“先生,您回来了?”
乌余没有理阿四,回了房间,就将门关上了。
“怎么了这是,就去了一趟太尉府啊,难道是中邪了?”阿四喃喃自语。
傍晚时分,姜旗风从落霞榭回来了。
“阿斯,乌先生呢?”
“在屋里!”
“我去找他!”
“今天这两人掉了个个啊,一个愁云惨淡,一个兴高采烈。”
“乌先生,你在吗?”姜旗风敲了敲门。
“进来吧!”
“您看什么呢,看着这么认真。”
姜旗风进来的时候,正看到乌余将什么东西往衣袖里塞去。
“你找我什么事儿?”
“今天陛下去了落霞榭,跟贺先生谈了许久,说几年的赛诗会要亲自去,这次选出的冠军,就可以直接进入殿试了。”
“好事儿,你好好准备,一举夺魁就可以直接入朝为官了。”
姜旗风收起脸上的笑容,说:“我不想入仕为官,我想跟着您学医术,治病救人。”
“治病救人,救的有限,而你入仕为官,才可以救更多的人。”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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