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西蜀,芙蓉城。
城东阴冷潮湿的天牢内,皮鞭抽打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寒。
此刻正遭受着鞭笞拷打的,便是曾经位极人臣的西蜀国师――赵佑川。
不过,虽然这行刑的狱卒下手凶狠,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劲,赵佑川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可他脸上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非但如此,甚至还有些怡然自得的样子。
“国师,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好歹叫两声吧,好让外头的人听到了舒服些,如此小的也好交差啊。再这么大下去,你没被打死,我都快被累死了。”那狱卒哀求道。
赵佑川睁开眼睛,笑道:“给我喝两口酒,我就给你叫两声。”
“行!”那狱卒愁眉苦脸道。这一年来,为了让赵佑川假装发出痛苦的惨叫,他可没少自己掏钱给赵佑川买酒喝。
而赵佑川以前是国师,喝的都是好酒,一般的酒可看不上。所以他这一半的俸禄,都花在给赵佑川买酒上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的狱卒也差不多如此,以至于谁都不愿意对他严刑拷打,既费力还得花钱的活儿。
随后,赵佑川痛苦的叫声便响起,一阵在他“啊”的一声大叫后结束。
“终于完事了!”那狱卒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将皮鞭挂回到墙上。
看着赵佑川身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忍不住叹道:“国师真乃奇人也,被打成这样了真不觉得疼嘛。”
“这肉身不过是魂魄的载体,一旦魂魄脱离了肉身,自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赵佑川笑道,“别忘了欠贫道的酒呀。”
那狱卒苦着脸点头,“国师,再过几日可就要问斩了,除了酒之外,你还想吃什么好的?我们几个跟牢头商量了一下,打算最后几日都好酒好肉给你伺候着。只求国师此番渡劫成仙之后,将来能够让小的几个荣华富贵。”
“想要荣华富贵,赶紧把你家的祖坟迁了,都修在他人祖坟上了,还想荣华富贵!”
闻言,那狱卒吃了一惊,“国师真乃仙人也,连这都知道,那小的这两日便去迁了祖坟。”
“不可,这几日不合适,不合适。”赵佑川摇着头道。
“那何时才合适?国师你过几日可就要问斩了,能否先告知小的?”
“看在你请我吃酒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下月初一。”
那狱卒点头,笑盈盈地离去。
等狱卒走远了以后,赵佑川脸上当即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紧锁着眉头道:“出来吧!”
他话音一落,随后一个人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牢门前。
“赵国师,挺能忍的啊。”那黑衣人讥笑道。
赵佑川冷笑一声,“自从我被打入这天牢之后,你就一直暗中监视着我,如今我要出去了,好歹也要打个招呼了吧。”
“赵国师,你不是会算命嘛?那就给我算算吧。”那黑衣人问道。
赵佑川双眼眯缝得极小,目光憎恶道:“贫道才疏学浅,只知如何给人算命,算你这样非人非妖的,贫道算不出。”
“哦?”那黑衣人颇为惊讶,“国师真不愧是国师!那国师再算算,过几日那小公主以及你的大弟子会不会来劫法场?”
赵佑川不悦地哼了一声,“这个贫道岂会告诉你,只不过贫道已经算到,你隐天在我西蜀大势已去!”
黑衣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离开了天牢。
过了一阵后,赵佑川看了一眼天窗,憧憬着不久之后能够重见天日。
当初他们以数十名弟子性命为威胁,逼迫他服下了丧失内力的药丸,他不知道是否还能恢复功力,若是不能,只剩下算命看相的本事了。
离开了天牢之后,那黑衣人便前往太师府。
他的轻功很快,没一会的功夫便见到了太师。
太师正在将一封刚通过飞鸽传来的密信烧毁,看了一眼黑衣人后便道:“你去见过那姓赵的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还如一如既往地靠着坑蒙拐骗讨酒喝。”
太师怒哼一声,“待斩了他之后,再给那天牢的狱卒治罪。”
“太师说这话,就不够肚量了。”
“我就是见不得那妖道好过。”
黑衣人讥笑一声,随后问道:“可有任何关于南宫雨霖的消息?”
太师摇头,“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我这边已经派人盯紧了飞云营和长川营,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有消息传来。至于朝堂上的事,就交给你了。”黑衣人道。
太师点了点头,“如今这朝中一切重要的官职,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我倒是不太放心这外头的事情。刚才我收到来信,说是那孙武洪也死了。”
黑衣人骇然失色,难以置信道:“竟然连续死了两名天字高手,莫非他们那边有高人相助?”
“嗯!”太师点头,“不过马上将有两位天字高手赶来,不必担心。”
......
清晨。
芙蓉城里下起了小雨。
东城门一开,便有不少人涌入城中,这其中便有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并肩走入。
两人都撑着一把伞,女子的左手上还握着一把剑。
跟老者的从容淡然不一样,女子的目光十分凌厉,透着一股杀气。
此番两人来到芙蓉城,是为杀人报仇而来。
在城中走了一阵之后,二人到城中一间面馆坐下。
面馆里头的人不多,但是几乎人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事――问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