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常山朱雀分部。
一间大堂内,身着青色捕快服的男子坐于上首,一边品茗,一边看着下方刚刚回来的下属。
“魏旭,日前本捕派遣你等四人,前去追击受伤的云中雕,南北东三面相继归来,皆言没有云中雕的下落,唯独你向西而去,想来是有眉目了?”
他身着亮丽青衣捕快服,若是沈羽在此,定会嫉妒于其人衣着之华丽。
青衣捕快说着,已然将目光落在魏旭手中的包袱上,心中若有所思。
魏旭正是前日去往无极县的常山捕快,他隶属于常山郡、六扇门、朱雀分部,直属领导是青衣捕头——‘朝凰枪’赵风。
只见魏旭一拱手,回道:“卑职无能,虽然侥幸拿住了云中雕,奈何此獠凶狠之至,在擒回途中,他暴起发难,卑职迫不得已,只能狠下杀手,将其击杀,此乃云中雕首级!”
他说着,便将手中包袱献上。
赵风见状,信手接过,打开包袱。
只见包袱中露出来的,果然是淫贼云中雕的首级,观其形貌,死去当有两三日了。
“有什么发现,可知其人来历?”
云中雕曾在常山郡犯案,受害人包括郡中一位长吏之女,因此才惹来了六扇门的目光。
云中雕如今既已落网,那么六扇门自然要结案,他们也要整合云中雕的相关信息,或许六扇门能通过云中雕的身份,收集更多的情报。
又见那魏旭往怀中一掏,取出两样物什,正是‘云中雕’之户籍,以及‘郝志仁’之帮籍。
递上去时,魏旭进言道:“以属下愚见,云中雕乃是武陵人士,不知在何处学会了一身武功,或许就是化名郝志仁,在中山白云观学的武艺。”
赵风看着手中的帮籍,眉头皱起:“白云观乃是冀州有数的道教大派,即便是在大兖王朝,也算是个不小的势力。
派中弟子向来清心寡欲、嫉恶如仇,怎会有云中雕这等弟子?只怕那郝志仁是为云中雕所害也说不定,回头当修书一封去往白云观,问明原委。”
他摇了摇头,不再关注云中雕的身份问题,转而问道:“此次云中雕是如何被你擒住的?”
云中雕是无极县帮忙抓住的,在这点上,魏旭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当下将经过详说了一遍。
“哦?想不到在无极县那等偏远县城,竟然还有人能抓住云中雕?你说这云中雕还在无极县杀了个地痞?嘿,倒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唔…无头案件积攒的多了,影响人家县令的考评,怎么说人家也帮我们抓住了云中雕,你且去书一封,只说云中雕招供了,便是他杀的那什么德。”
“是,大人!”
…
…
沈羽不知道郝有德被杀之事,已经有六扇门帮他定了案,如今是连背锅者都死了。
他此时正带着麾下九人众,跟着数百人的大部队去往北山。
北山这个名称,只是相对于无极县来说的,实际上,北山在大兖官方的名字,乃是燕山。
所谓‘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说的便是这个燕山。
传闻燕山上有七窟十三寨,其间隐匿着众多杀人盈野的大盗贼,又有小盗贼不计其数。
奚弘士所要对付的燕山贼,便是这些小山贼中的一小股,别管是哪一股,只要剿灭了一股,他便能拿来充当政绩了。
本来依照奚弘士的脾性,杀良冒功未尝不可,奈何三年来的争权夺利,他已经与县尉曹荣势成水火,彼此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他又怎会犯此错误呢。
何况,奚弘士在郡中可是有人的,此前的剿匪令,便是通过关系批下来的。
有了剿匪令,奚弘士便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曹荣去杀贼,最后他却可以坐享其成,得到优良的政绩考评。
北山如此危险,县令奚弘士自然不会亲自前去,左右早间是他主持的动员会,最后若是真有那么多金银财宝收入府库,也能算作他的政绩。
这是沈羽第二次来北山,数日前沈羽便来过北山——脚下,得到了一瓶眼镜王蛇毒。
一群数百人在县尉曹荣,以及户房主吏毕奇文的带领下,在山中七拐八绕,绕了半个时辰之久,直到沈羽都已经迷路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坳。
山坳中怪石嶙峋,荒草丛生,毕奇文指挥着身边的诸多壮丁头子,并指定了十数处位置,要求壮丁开工取物。
沈羽着重看了下毕奇文所指的位置,那些地方果然有些松动的土壤。
宝物便在这下边?毕奇文是怎么评估这底下,有价值五千两以上的宝物?
难道是靠经验?
沈羽不相信那劳什子的【堪舆志】,也不相信毕奇文眼光会那么毒,更不相信盗贼藏宝会藏的这么滴水不漏。
若非来到这个地方,谁也不会相信这里有被动过的土壤。
方才沈羽都仔细地查看过,通往此处的草地并无被踩踏过的痕迹。
说明藏宝的盗贼要么有高深的武功,可以直接飞过来开土,要么就是利用了某种不知名的手段。
那些壮丁都随身带着锄头、担子、扁担等挖掘器物,在毕奇文的指挥下开始动土。
一个时辰后,这片地便被开出了十几处窟窿,下方果然是藏着十几个木箱子。
十几个箱子在壮丁的合力之下,被起了出来。
此时看了半天热闹的曹荣心中一动,开口道:“且将箱子打开,让本尉看看,此次毕主吏的眼光是否真有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