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身着新制军服,上面绣满虎豹图样,霸气地坐在军中大帐的首席大位上,左侧董昭、眭固、高升,右侧公孙度、公孙康,他们信心满满,此时只等一人的到来。
“盟主找我何事?”蹋顿摇摆着虎步,像往常一样豪气冲天,不过当他抬头看上方时,露出惊讶之色。
“怎么是你?”
“蹋顿王,怎么就不能是我?”高干站起身来,走向踏蹋,这位手握十万乌桓骑兵的北境之王,显得如此渺小。
“盟主呢?盟主何在!”蹋顿王独自带兵镇守南门,专心抵御曹军,闲时有酒有肉,吃饱喝足安稳睡觉,这比身处北漠荒原,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好多了,啥事都不用想,最近魏郡发生的变化一概不能入耳。
“盟主他,死了,现在由我担任此职!”高干围着蹋顿转起圈来,这猪又胖了不少,于是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实情。
“开玩笑,盟主身边有赵子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蹋顿不服别人,就服李锐,高干说他没了,打死都不相信。
“蹋顿王,我可以做证,盟主真的死了,害死他的正是赵云和他的小情人,在场的各位都能做证!”公孙度表情严肃,坚定的语气不容质疑。
“唔,你们说盟主死了,那他的尸体在何处?”高干和公孙度这两伙人汇集在一起,也不见袁熙的两名大将,蹋顿不得不心中起疑。
“正在运往幽州掩埋,不过二公子的尸体就停在隔壁帐内,你可以去看看,他也是被赵云害死的!”高干假装悲伤起来,只是逼了半天,没掉出一滴泪。
“到底怎么回事,二公子也遇害了?那他两个部将呢,幽州骑兵呢?”蹋顿方进魏郡时,便发现不少兵营空空如也,还以为是在摆空城计,现在看来,幽州军不在大营。
“张南焦触两位将军说要给公子报仇,于路追杀而去!”高干哭得更伤心,抬起袖子挡住整张脸,放声大哭。
众人见状都纷纷垂下眉目,露出伤痛的表情,公孙度强忍着悲伤,走出座位来安慰新盟主。
“盟主,两位公子遇害,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既然公子临终前将大任托付于你,要以大局为重,这几十万大军需要人来指挥不是!”
蹋顿见众人一个鼻孔出气,不像是在征求意见,于是冷哼一声,当初倾举国之兵南下,是看在袁氏的面子上,现在袁氏的后裔如流星雨般纷纷陨落,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覆行承诺奉陪到底了。
“诸位,我是受袁家的请求,才答应出兵南下增援的,如今袁氏失去主心骨,没人管事,恕我不能奉陪,明日我便起身北上,回我的北漠去!”蹋顿王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说要走,料他们没人拦得住。
“蹋顿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高干身为袁公外甥,接替盟主之位,理所当然,只要你宣誓效忠于我,我军与彼军共抗鲜卑,保你永为北境之王!”高干收住悲伤,抬高声调,生怕蹋顿听不清楚。
“你?你能取代袁氏,我没听错吧?”蹋顿皱着眉头,表示不敢相信。
“蹋顿,难道你忘了当初祭拜天地时发过的盟誓了嘛,若有违者,人神共愤,天诛地灭!”公孙度和公孙康双双起身,身侧的剑鞘被握得吱吱作响。
蹋顿被这一屋子人的杀气笼罩着,他又重新将自己进入魏郡的经过回想一遍,辕门处左右各有五百并州重甲骑兵在操练,主帐外面环立执戟卫兵五十余名,光帐内带刀武将不下五名,如此光景,若承认违誓,他和他的两名护卫估计连块整肉都保不住。
“呵呵,哈哈哈,哎呀,我哪有那个胆,再说我十万乌桓骑兵没有盟主从并州运过来的救济粮,早成饿死鬼了!”
“明白就好!”这时众人才松口气,和平解决问题是最好的方案,现在张南、焦触已经带走了七万人马,乌桓军一走,就只剩下十几万人,邺城根本围不住,更何况高干是想速攻。
“好,既然如此,我今日就正式宣布继任河北盟主之位,昭告将通发河北各郡县,从即日起,诸军整装备战,准备对邺城残敌发动总攻!”高干抽出胯下宝剑,硬生生地将案几一角斩下来。
“若有临阵退却,违抗军令着,斩!”说这个斩字的时候,他特意把目光扫向蹋顿。
“是!”蹋顿只能跟着众人低下头颅,俯身听令。
邺城内,大街上已经能够闻到一股恶臭味,随着军用粮食的锐减,发到百姓手中的救济粮颗粒可数,上百个粥铺只留下干裂的铁锅,无米下锅,居民们数日不闻鸡鸣狗叫之声,枯井开始大量出现。
邺城南门时不时张开缝隙,曹军开始允许百姓自主撤离,至于是被敌军再次劫掠,还是活活饿死在城中,由他们自己选择。
城中女子是最吃香的,因为只要出了南门,便有成群的乌桓骑兵在一箭之外等候她们,双方甚至能友好的交流,直至达成某种交易。
“军师,我们坚持不了几天了,粮仓快要见底,仓内的老鼠在成批的饿死,臭味熏天,在大街上都能闻到,还好现在不是夏季,否则瘟疫随时爆发!”满宠看着城下的河北军没有撤退的迹象,焦虑地看着郭嘉。
“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骑兵全部改编成步兵!”奉孝朝向东方望去,他在等待时机。
“军师,还没到这个时候吧,若是斩马食肉,断无突围的可能,我们就真的只能和邺城共存亡了,我们不打紧,可是曹丕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