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并州如今情况还算稳定,但也算得上是百废待兴,此时在官吏的选拔与考核方面,就需要用猛药才行。”
“而且掌管吏治的官员历来就是重中之重,像伯喈这般德高望重、刚正不阿之人,恰巧便是最适合这个职位的,伯喈如何急于推脱呢?”
“要说精力不够的问题,大可只负责大局,无需事事躬亲,需要你亲自过问的,也就是一些重要官职罢了,不必从大到小、事无巨细都管着。”
“伯喈虽然年岁已高,但此时正是并州急需用人之刻,便暂且委屈一下你,为并州的吏治操持几份心力。”
“但日后你实在无力管着此事的时候,我便再将你调到典学从事的位置上,负责你擅长且感兴趣的事情,不知伯喈以为如何?”
蔡邕见吕布说的诚恳,哪里还会再有拒绝之心,赶忙站起来对吕布深深地作了一揖,说道“承蒙将军厚爱,我愿以老弱残躯,为并州上下略近几分绵薄之力!”
吕布也站了起来,双手托着蔡邕将他扶了起来,神情颇有一些激动的说道“好,能得伯喈相助,实乃大好之事!”
蔡邕脸上不再是之前那般严肃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显眼的笑容。
他对吕布说道“将军予我以高位,又不惜纡尊降贵,亲自来请,我蔡邕也不是迂腐之人,这功曹从事如何当不得?”
“不仅当的,而且说实话,将军的任命还着实合我的心意,掌管一州吏治,这等大事我此前从未接触过,全赖将军的信任与看重。”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将军这般信任,我要是尸位素餐的话,倒还真对不住将军,将军尽管放心,只要我蔡邕在这功曹从事任上一天,便无一人可钻营取巧,买官鬻职!”
吕布欣然点头,赞道“很好,有伯喈这番表态,我大可高枕无忧矣,那此事便这么说定了,等朔方郡官员到了之后,我便会当众宣布此事!”
由于吕布的时间紧迫,因此他也没有再与蔡邕多聊些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蔡邕的房间。
其实除了刺史府五大从事之外,还有一个职位吕布并未许出去。
这个职位便是从事祭酒,地位犹在五大从事之上,是刺史府从事当中地位最高者方可担任。
吕布并未将这个职位抛出来,而是空置在这儿,就是不想因为这个位置而引起内部矛盾。
此时刺史府的从事只有三人,一是兼任了议曹从事的贾诩,还有簿曹从事荀彧以及功曹从事蔡邕。
贾诩已经掌握了军政两方面的大权,不可能再给他从事祭酒之位。
蔡邕虽有名望,但只适合管理一两个方面,却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因此祭酒之位也不适合。
而荀彧就更加不可能了,初来乍到,年岁又轻,突然拔高到了蔡邕头上,这让旁人怎么想?
就算蔡邕本人不在意,但难免会让旁人以为吕布是在打压乃至轻视蔡邕,而且谁也不敢说蔡邕真的就不在意这种事情。
随后吕布又去了周毖和种辑的房间,在他们二人的房中,吕布倒没有呆多长时间。
他给种辑的任命是西河郡的太守之位,正好西河郡原太守刑纪被匈奴人和乱贼杀死,产生了一个太守位置的空缺。
而周毖则拟定安排为太原郡的郡都尉,取代太原郡原本的空缺。
而太原郡的一干人等,肯定不会想到吕布的安排,他们处心积虑的往刺史府送礼,巴结刺史夫人严芸,最后太原郡都尉之职,还是与他们无关。
不过这些也与吕布没什么很大的关系,他也不需要顺着这些人的意思,将蔡邕任命为功曹从事,目的不就是整顿吏治吗?
而种辑和周毖在听到吕布的任命之后,都欢喜的不得了,可以说是几乎没有推辞,全都欣然的接受了吕布的任命,同时还一个劲儿的表忠心、下决心。
对于周毖和种辑来说,吕布安排给他们的职位,可比原先在洛阳之时要好得多。
尤其是种辑,能够瞬间成为一郡之地的主官,算得上是平步青云了。
就这样,吕布手底下的几名文官都已经安排妥当,该给的职位都已经任命了相应的人选,就等到并州九郡官员齐聚,再向天下人宣布此事了。
不过吕布麾下的武将,此时还只是混乱在一起,没能理清楚头绪。
毕竟经过了白波贼一战之后,有的将领麾下士卒死伤大半,有的却保存完好。
而且还招收了一大批白波贼的降兵,这些都需要经过一番整顿,方才能够将之进行妥善合理的安排。
这个工作要等到九郡官员集会之后才能开始进行,毕竟这不算是一个小工程,起码短时间内调整起来比较困难。
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元一八九年正式过去了,历史的车轮向前转了一圈,迈入了公元一九零年的一月。
对于这个年份的过去,可能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感觉,但吕布却感触颇深,公元一八九年,正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年头。
从他茫然无措的将董卓麾下的将领杨定给斩杀,到如今拥有了整个并州九郡之地,也不过短短数月功夫。
但在吕布的心中,却恍若隔世,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转折点,也是改写了命运的时刻。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将在这个时代拥有数十年的光景,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去完成。
以往时候,吕布偶尔还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感怀着过去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