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依次坐在营帐当中,彼此也都不说话,只是各自摆出一副凝重的神情,好像心里在想什么艰难万分的事情一般。
这种沉闷的氛围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方才有人受不了了,最终还是东郡太守桥瑁站出来打破了沉默。
这位东郡太守,事实上也算得上是这一次关东联军的发起人之一,所率领的兵马也并不多,因此损失自然也不会太大。
桥瑁开口对众人说道“诸位,一直沉默不语也不是个办法,各位心中有何所想,大可畅所欲言,是非公论自在人心。”
听到桥瑁这么说,兖州刺史刘岱这才接过话头,对众人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是我等麾下士卒损失重大,本来我们几家实力就不算太强,这么一番折腾之下,更是元气大伤,这可如何是好,还得请几位给我们一番公道才是。”
桥瑁不由皱着眉头对刘岱说道“公山兄此言差矣,行军打仗,损兵折将,乃是常有之事,损失一些兵力,可谓再正常不过了。”
“更何况,我们对付的乃是董卓这等实力强悍之辈,其麾下兵力众多,如果不付出一些代价,就想着将董卓打败,那岂不是异想天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依我看来,只要能够将董卓打败,将其赶出洛阳城,迎回当今天子,损失一些兵力也是可以接受的。”
张邈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话道“元伟手底下兵力不多,此战损失的人数更是少之又少,说起话来自然轻松惬意,反正事不关己,大可以讲的正气凛然。”
“你”桥瑁一拍桌案,有些愤怒的指着张邈。
“胡言乱语,简直是无稽之谈,此番攻打虎牢关,不论是你还是我,损失一些兵力都可以接受,只不过是我麾下的部曲,并未碰上守军的主力,这才侥幸未曾出现大量的伤亡。”
“可要是今日遇上敌军主力的,是我麾下的士兵,即便损失惨重,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想不到你张太守,却是因为这件事情,纠结着一班人马,来此寻衅滋事,莫不是心中有所愤愤不平,见不得我们其余人好”
“如此心胸,实在狭隘,大家都是关东联军的一员,为的都是同一个目标,都是想要将董卓奸贼给斩杀,方才有了此次联军之行,我却不知你为何会有这等想法,竟然为了我军损失较少而心生怨恨,早知如此,你张太守为何要参与进来何不干脆在陈留郡养老便是。”
桥瑁说起话来极为不客气,甚至都不加掩饰,直接就将矛头指向张邈,反正他们二人本来就没什么交情,既然张邈率先把矛头对向自己,那么桥瑁自然是要全力反击,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
张邈被桥瑁这么一通指责,面色通红的说道“我不过是说了三言两语,你却好生不客气,我如何又成了心胸狭隘之辈,敢问你桥太守此番所带的兵马,有我麾下之人多吗”
“我今日前来,不为他事,也并非想要与你争执一番,只是想要问问为何我军碰上的就是敌人的主力,反倒诸如桥太守、吕将军麾下的兵马,却如入无人之境,安然无恙的在城头上杀来杀去。”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安排的不太妥当,以至于出现了这等状况,既然是联军,大家伙就应该一同出力才是,自然不可只让少数几家流血拼命,如果到最后,只有少数几家出现惨重损失,其余人等却安然无恙,岂不叫人寒心”
张邈说完之后,向四周看了看,本意是想瞧一瞧其他人的反应,尤其是自己刚刚点名提到的桥瑁和吕布。
但是这么一看,差点没把他气死,桥瑁还好,只是面上带着愤怒之意,但吕布的反应,却让张邈心中极为不爽。
只见吕布施施然地坐在桌案前,浑然不觉张邈的目光,好像从来就没听到旁人说了什么话一般,只是自顾自的饮用着酒水,甚至还做出了一番品鉴滋味的神态,似乎吕布并非前来参加联盟会议,而是来品茶论道的。
张邈沉声问吕布道“吕将军为何全然没有反应,莫非对我所说之事不屑一顾”
吕布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张太守尽管说便是了,我自心中听着,你说你的,与我何干,难不成喝上两杯酒水都不行了”
张邈面色更加阴沉,强行忍住怒气,身子微微颤抖的,对吕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所言之事正与吕将军有关,为何吕将军不重视一番,只是自顾自的饮茶喝酒,岂不是对在场的诸位略有一些不大尊重。”
吕布面色顿时难看的起来,将杯子往桌案上重重的一放,嘴里轻轻的吐出四个字“跳梁小丑”
张邈顿时就绷不住了,差点没把桌案一把掀翻,他喘着粗气,异常恼怒的问吕布道“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瞧不起我张某人”
吕布不屑的笑了笑,反倒不像刚才那么心生恼怒了,面色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淡然地对张邈说道“并非看不起你,只不过你所作所为,却让我忍不住要开口骂上一句跳梁小丑。”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大家伙都是一样的,将麾下士兵派上前去攻打城池,只不过你的运气稍逊一筹,与敌军主力相互遭遇,损失重大是再正常不过。”
“吕某运气稍稍好上那么一些,麾下士兵不曾碰上太强的抵抗,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一种过错,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又是什么”
“莫非你遭遇了重大损失,我们便都要陪着你一道而行不成,那照你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