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翠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深受重男轻女习俗的影响,从小到大并没有受任何文化教育。
小时候除了打猪草,就是上生产队干活挣工分。
不过,这种情况并不仅仅发生在倪翠花一个人身上,在农村,很多像倪翠花这么大的妇女都不认识字。
甚至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县城。
认字?
倪翠花先是愣了下,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认什么字啊?”
不识字是个大问题,非常不方便。
每次倪翠花拿着一堆票过来问倪烟,哪些有用哪些可以丢掉的时候,倪烟都觉得特别心疼。
尤其是在后世信息技术发达的科技时代,如果不识字的话,简直寸步难行。
既然重活一世,倪烟要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母亲。
她要让倪翠花一点一点的变优秀。
“要认的,”倪烟很认真的道:“妈,您今年才三十六岁,您的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现在不认字走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闻言,倪翠花楞了下。
她的未来真的会有无限种可能吗?
以前在乡下大家都不认识字,所以也没感觉到什么,但是最近,来到京城后,在与这里村民们的交流过程中,倪翠花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足。
就像上次,村里那个望人穷的妇女王金芳暗讽她是文盲,她都不知道文盲是什么意思......
当时她还跟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过了很久,她才知道,原来文盲就是不认识字,没文化的意思。
思及此,倪翠花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抬头看向倪烟,“烟烟,那妈现在还能学得会不?”
她的女儿那么优秀,那她这个当妈的也不能拖后腿。
倪烟点点头,“能!当然能!妈您这么聪明,肯定能学会。”
既然决定要坚强起来,不再给女儿拖后腿,所以倪翠花决定听倪烟的,开始学认字。
倪烟从屋里拿出两本本子和两支笔来。
“妈,我先教您写自己的名字。”
“好。”倪翠花点点点头。
倪烟的字迹非常好看。
非常正规的小楷,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就像是从教科书上印下来的一样。
其实倪烟还写得一手帅气的狂草,但因为现在是在叫倪翠花认字,并不适合写狂草。
“我们烟烟的字真好看。”倪翠花虽然是个文盲,但是也分得清美丑,此时她的眼底全是自豪的神色。
倪烟将笔递给倪翠花,“您来试试?”
倪翠花有些紧张地接过铅笔,这双手耕过田,载过秧,什么重活都干过,可今天居然握不好一支笔,明明倪烟在写字的时候,还是横平竖直,但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歪歪扭扭的一片,偏偏她的手还一直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就在倪翠花觉得自己太笨太没用的时候,倪烟靠过来,轻轻握住倪翠花正在握着笔的手,慢慢的,一笔一划的写着。
“妈,第一次写字的时候都这样,您不用灰心。我第一次写字的时候比您写的还难看呢。”
都说教老人和小孩认字最难。
但倪翠花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而且她很聪明,所以倪烟有信心一定能将倪翠花教好。
倪翠花接着道:“可是烟烟你现在写的字很好看啊。”
倪烟轻笑出声,“那您也不看看我学了多少年!您今天才第一天开始学呢,这种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这么一说,倪翠花的心里就放松了不少。
经过倪烟的手把手式教学,十分钟后,倪翠花就已经能独立的写出这三个字了。
虽然字写的不是很好看,但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学会自己的名字之后,倪烟又开始教倪翠花拼拼音。
倪烟将26个拼音字母,都写在纸上。
看到这些字母时,倪翠花好像打开了久违的记忆大门,记忆很模糊,能隐隐听见有一道很温柔的声音跟她说,“这念啊、哦、鹅......”
倪翠花张了张嘴,跟着记忆中的那道声音念了出来,“啊、哦、鹅、”
剩下的念什么?倪翠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倪烟有些惊讶地看向倪翠花,“妈,您是怎么认识这些拼音字母的?”
倪翠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在哪里听过?
倪烟不着痕迹眯了眯眼睛。
难不成,这跟母亲的身世有关系?
倪翠花接着道:“可能是我在放牛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吧,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不总是这么念吗?啊、哦、鹅的。”
水坝村的小学就在村中心,倪翠花那时候总去那里放牛,按照这么说的话,倒也解释的通。
倪烟也就没有多想,继续教倪翠花拼音。
倪翠花是真的很聪明,没一会儿,她就搞懂了二十六个拼音字母的意思。
还搞懂了声母、韵母、前鼻音和后鼻音的区别。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倪翠花就已经能独立的用拼音拼出字了。
倪烟笑着道:“妈,您是没念过书,您要是念过书的话,保证能考上名牌大学。”
倪翠花很开心的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倪烟接着道:“要不然你女儿我怎么会这么聪明,这都是因为遗传了您的好基因。”
“基因?”倪翠花奇怪的道:“基因是什么?和公鸡母鸡有区别吗?”
倪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