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为了你!别自作多情了!”红坟被点中了心思,不仅是脸上,浑身都臊的慌,明明自己的脸皮一向厚实却难捱此刻的窘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不必,不需此类话语拒绝她,她倘若再上赶着对他好,岂非对不起自己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名讳?
“……”少年的视线扫过远处的崖壁,天地茫然一片朦朦胧胧,他的意识也伴随着浑浊陷入了黑暗。
‘初五,你水性极好,但亦天生畏寒,往后潮湿寒冷之地应当少去。’脑海里闪回道人的提醒,薄雾从口中徐徐而出,氤氲一片,混沌之中,是谁一直摇晃着自己,极力呼唤着他的姓名,使得他在昏迷与清醒的边界来回踯躅。
“别睡啊你!手怎么这么凉?”红坟不住拍打少年的脸庞,见他眼神涣散,转而开始摇晃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手比他倚靠的岩壁还要冰凉,红坟将他的双手捂在怀中,不住哈着气,“醒醒,醒醒,你再不醒来我要召九婴了,我把九婴九首都给召出来!”
闻言,少年惺忪的双眸猛地紧闭,眉宇紧蹙在一起,浑浑噩噩勒令:“不……准……”
“太好了……还醒着……”红坟大喜,抬手便刺向自己的左臂,鲜血缓缓滋出,她用指腹沾上一些,朝少年唇边送去。
清冽的梅香夹裹着刺鼻的腥气窜入少年的鼻腔,他凭借着尚未朦胧的下意识及时掣住了红坟的手,费力地睁开双眸,只见她血淋淋的手指距离自己不到一寸,“你……咳咳……咳咳……”胸腔促涌一股气,呛得少年咳嗽了起来:“走开……”
“我错了还不成嘛,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你放心,这滴血下去你保准生龙活虎起来!”说罢,红坟狠狠心不顾少年的阻拦,将血朝他的嘴上按去。
初五闷声撇过头去,尤是山壁嶙峋,猛地撞到了凸出的碎石上,额头刹时磕破了皮。
红坟深觉自己像个强抢民女的土痞,而初五则是个宁愿以死相抗的贞烈妇女,万怨之祖心下暗自愤懑:这家伙怎么这么拧!她掩去心中徒生的愧疚,不去看他额上的红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少年后牙槽一动,奋力推攘前者,哪知红坟本就半蹲在旁重心不稳,竟被他推倒在地,挽住女子的手忘了松开,少年亦被前者顺带着倒了下去,一时间天旋地转,待到一切都恢复如初,初五半跪在原地,与前者面对面相视,他猛地甩了甩意识浑浊的脑袋,想要起来,却觉身子被灌入千万斤重的铁水,怎么都无法爬起来,只能这样撑着身子迷迷糊糊无措地看着红坟。
“对不起……”二人异口同声。
仰躺着凝视少年拼命想要清醒却一再浑噩的神情,红坟想要抬起右手继续方才的事情,却被少年眼疾手快地压了回去,方才抬起左手却也被如出一辙的方式压在原地不得动弹,“我说,你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少年半撑着的身子摇摇欲坠,连同压制着红得双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涣散迷糊的瞳孔怎么都不像清醒着,但为何她一抬手就能被快准狠的压制住呢?如此看来少年亦不像完全迷糊,当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疼……”半晌,一句呓语从少年口中缓缓飘出。
瞄了一眼少年左额红肿的伤口,红坟内疚的心口泛起怜惜,她道:“我知道你疼,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初五眸中一阵无由来的困惑,他缓缓摇首,目光落在红坟的左臂,认真道:“你疼……”
“……”红坟凝视少年严肃的又迷蒙的神情,愣怔半许,憋在心中一整晚的愤懑突然找到了通风口似的突然有股说不出的释然,他这是发高烧烧糊了开始乱说真心话了吗?“初五,你之前……为什么生我气?”红坟打算趁着他意志力薄弱把心中的疑惑一吐为快。
后者眯起眼睛来思考了一会儿,随后迷离地倾吐出一语看似于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怕水。”
你怕水,所以你不该跳下来,倘若这里没有树干亦没有台壁,山涧激流将你我冲散,我又该如何救你?
“咚——咚——”万怨之祖听着自己的心跳几欲从胸口挣脱,一声一声震得她脑袋发昏,她眼中的少年突然朦胧了起来,反应过来方知自己婆娑了双眼,她抿唇不语,忽地大笑了起来,“笑话,本怨祖才不怕水呢!”越是倔强的否认,眼角的泪水便越是肆意,真是奇怪,心口怎会泛滥起如此滚烫的暖流,烫得她热泪盈眶,连说话都说不利索,那暖流超过了往日的承载竟有种要溢出来的感觉。
少年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却又隐约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奋力的摇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脑袋却如同浆糊一样迷糊不清,眼前的人儿也越来越模糊,他再难维持住自己的身形,朝一旁摔去。
红坟的手恢复了自由,然而状况与之前不尽相同,指腹上的血液早已凝滞,左手上的创口也愈合了,阿祈忽地从她的身后冉冉升起,“他晕了,此刻喂血时机方好。”
红坟浅笑着摇头:“他不愿。”,说罢上前去解少年的衣带。
“你想做什么?”阿祈问。
“救他。”理所应当回答。
少年虽陷入昏厥,身子一如既往颤抖不已,除了召火只剩一个法子可以取暖,在红坟的动作下,少年白皙精瘦的胸膛展露出来,峡谷寒风瑟瑟促使他不得不蜷缩了起来保留心口那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