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衔着朝露从头顶飞过叽叽喳喳个没完,初五从混朦醒来,上下眼睑仿佛磁石黏在一块儿,他愣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睁开眼睛。天空一片乌泱泱的,洋洋洒洒的尘埃缓缓飘落,他伸出手接过一片,随后又被山风吹向远方。
“宸儿……”少年胸口泛起不安,他想要起身,却发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圈着自己,身上严严实实盖着几件衣服,他不自禁伸出手往腰上抚去,惊愕的发现束缚住自己的是一双手,他忙不迭转过头——接下来的画面,使得某位小龙王石化在原地久久没能找回自己的思绪……
‘这什么情况……’大脑一片空白的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明显还处在状况之外,他咽了口吐沫,看了一眼与自己肌肤相触的红坟,又掀开衣物瞅了一眼自己暴露在外的胸膛……他末梢神经“呯——”地一声炸得火花四溅,那原本就薄如纸的颜面瞬时涨得通红,初五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一点一点地将束缚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
“唔……别动……”睡梦中的人儿一把搂过抱枕一样的少年,比方才束缚得更紧,口中呓语连连:“……再动就拆了你……”
初五疑惑自己于红坟那奇怪的梦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腰上的束缚力量大到足够令他窒息,与红坟相触的皮肤更是被火钳子烫烙一样,他听着自己敲锣打鼓的心跳声,怀疑这拼命摇曳的心旌也足够将身旁的人儿摇醒,初五认命地看向灰暗的天空,哀叹一声……
某位万怨之祖终于睡饱讪讪醒来之时,正落入一汪涟漪泛泛的桃花潭之中不可自拔,少年清澈的眸子中倒影着她的惺忪睡眼,红坟淡淡道了一句早,声音有些沙哑,她嘴角弯弯,勾勒出半分促狭,对此情此景可谓是镇定自若。
初五的呼吸在这一声“早。”中乱了方寸,他故作镇定:“醒了?可以放开了么?”他的视线往下瞄了瞄,是在提醒红坟自己正被她束缚着动弹不得。
后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耍起无赖来:“不放。”
“你!?”少年眸子瞠大。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吗?”万怨之祖装模作样委屈上了。
闻言,初五如被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中,愣了半许,颤颤巍巍问:“我……昨晚……做了什么?”
他这见了鬼的模样,是多害怕昨晚做了什么?红坟改了改调戏方向,“喂,小子,你们人世男女授受不亲是一回事儿,可若是肌肤相亲了怎么办?”厚着脸皮往少年身上蹭了蹭,前者像是躲避瘟神一样向后靠。
“……”初五脸颊通红的撇过头去,他誓要将坐怀不乱一词阐释的淋漓尽致,然而乱了的呼吸和比之敲锣打鼓还有所不及的心跳声早就将他那暴露无遗。
“说啊?”红坟调笑道。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少年咬牙认命道:“男子势必要对女子负责。”
‘有意思有意思……这反应也忒好玩了!’红坟坏笑着继续问:“怎样……负责?”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少年原本闪躲的目光最终澄清地落回到红坟脸上,无比认真道。
‘他这么看着我干嘛?’红坟被少年纯净的视线盯得后颈椎发凉,突然意识到这个玩笑似乎开过了头,她啧吧嘴:“哦……这样啊,那就没意思了……”我万怨之祖可不会屈尊降贵做小,不对不对,想到哪里去了!鬼才嫁他!红坟痛斥自己那开了瓢似的脑洞;她怏怏松开了束缚住少年的双手,一边感叹他那身为男子纤细的的腰身,一边因离开他温暖的体温不适应的打了个寒颤,没想到刚缩回一半的手,被少年突如其来一把握住。
“我会负责。”初五郑重其事地说。
红坟被其炯炯有神的视线盯着背后发毛,脸上的狡黠也都消失不见,她嘴角抽搐客套了起来:“不用不用……多大点儿事儿,别搞得这么一本正经的……”不好玩了都……
初五迟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道:“我们……昨晚真的?……”
‘哇塞这种事情你自己没印象的吗?还问人?’红坟扶额,赶忙起身胡乱裹起衣物杵到一边摇了摇手:“打住打住,没有的事儿!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实际情况是你冻得不行了……”她咧咧嘴挠挠头,言语异常难以组织,寻思了半许又说:“你又不准我血祭什么的,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给你取暖了,但是仅仅只是取暖而已,方才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千万别当真!”你千万别再往那方面想了!
初五从一大早醒来就备受惊吓的脑袋接收了一系列讯息后,思考速度变得极度缓慢,他愣怔半许,有些明白了红坟的话,又有些不太明白,木讷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尴尬的空气蔓延了开来,那是不同于昨晚二人相互赌气时冰冰凉凉的相处模式,而是一种彼此装作无事发生却连眼神向触都觉得无比烫人的奇怪氛围。
“不知道灵鹊宸儿他们怎么样了……”红坟绑好腰带,打破二人之间的缄默。
少年猝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一暗:“棠逸……”
“棠逸?谁啊?”红坟挠挠头。
“但愿是我想多了……”少年自顾自地摇头。
“你到底在说什么?”红坟左右眉高低不一,很是疑惑。
“昨日清晨你尚未苏醒,我与宸儿在林中发现了一名陌生少年,他出现与山匪出现的时机太过吻合,而且……我掉崖之事,也待细细斟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