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宫会尽量满足你。”女人留给红坟一盏动人的微笑转过身。
这女人的笑怎么有点……像是在哭?
“没有什么需要的,只是希望娘娘平日里多些珍惜自己。”红坟对着她婀娜的背影道。
皇贵妃身形微颤,遂再次迈开步子匆匆离去。
所以说这算什么啊?
被人叫起来再断一次骨?红坟哀愁地抬首仰望飘零的雪花,“初五,你现在在干嘛呢?突然想吃你做的烤鱼了……”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两日,到了第三天终于开始放晴,一贫如洗的天空里挂着耀眼的冬日,阳光洒落,厚厚的积雪化作潺潺细流,压在梅花枝头上的银华销声匿迹,留下更盛开得更加灿烂的花朵。
趴着躺了两天的红坟终于可以起身活动,恰巧春霖前来探她,“又来了丫头!”大前天托她送冻疮膏,她传回初五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两天里一直想要去找他,奈何这骨头一直在拖她的后腿。
“今日好些了吗?红守卫!”挎着适合一蹦一跳进屋,也不当自己是外人。
“你看,我全好了!”红坟原地转了两圈,“这两天多亏你的照顾,辛苦了丫头。”红坟摸了摸她柔软的脑袋。
小丫头脸一红,欣然道:“我又给你带了好吃的!快来尝尝!”
“还是你懂我!”红坟刮了刮她娇小的鼻梁。
“唔……”小丫头的面上红得像是煮熟的江蟹。
“对了,皇帝有没有履行他的承诺,将我兄弟调到别处?”边吃边问道。
“嗯嗯,我正要来告诉你这件事呢,皇上将他调去內侍阁了……”春霖的脸色倏忽有些不自然。
“內侍阁?当差辛苦吗?”红坟好奇。
“不……怎么辛苦……”春霖支支吾吾。
意识到小丫头的嗫嚅,红坟放下手中的筷子,严肃地问:“怎么?”
“呜呜……那个……內侍阁……是一群太监们当差的地方……我们这些负责照顾主子们的婢女下人们都知道,那里……如狼似虎……虽说干的活不累……可……”春霖话还没说完,原本坐在桌前的红坟“噌”地起身,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里。
心脏不可抑制地拼命跳动,就像是在唾弃她的擅作主张。
那天他对她说:“还剩几日,不必麻烦。”
她呢?她是怎么做的?居然还暗自庆幸帮他脱离了苦海……
‘初五……你一定没事的,对么……你那么聪明……’红坟恨不得回到两天前掐死那个多此一举的自己。
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宦人宫女,在一声声“大胆!”“宫内静止疾行!”“这守卫不要命了!”之类的话中,红坟猝然停下了脚步,她脑袋一热跑了出来,內侍阁在什么鬼地方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完全就是一只无头苍蝇。
“红墓诔你真是个蠢货!”红坟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愧疚,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腾时红肿的了半边脸。
“疼么?”身后响起了男人戏谑的声线。
红坟惊愕地回过头:“肖琛储?”这般促狭的表情不是他又是谁?
华贵男子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脸,挑眉问道:“现在流行自己抽自己?”
红坟见到救星似的踱步上前揽住男人的双臂:“你对后宫熟,快告诉我,內侍阁在什么地方?”
肖琛储蹙眉,心下这货难道对自己手上的力道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吗?他动了动眼珠子,示意红坟放开。
前者触电般放开手,赶忙道歉:“对不起,我……这件事对我很重要,请你告诉我!”真诚地问他。
后者眉梢一动,“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呢,你得先帮我完成一件事。”
“什么?”真麻烦!要不然先把他揍哭再问?不行……初五让我不要冲动……
“随我一道去后花园摘几株梅花。”肖琛储指了指前方,顺着这条道便可直达皇帝的后花园。
“这种小事你自己做就可以了吧……为什么非要我来?”红坟并不觉得受人使唤很快乐。
“喔,那我自己去了。”男人云淡风轻地自顾自朝前走去,他还有一层言下之意:那你也别想知道內侍阁在哪了。
红坟鼻息浓重地叫住了他:“我帮你摘。”
皇帝的后花园一年四季都有开不完的花卉,自然不会遗落了风骨傲然的冬梅,平日里只有帝王和嫔妃才有资格进入后花园,剩下的便是一些花草小厮他们也只准在凌晨之后进入花园之中劳作,供人欣赏的时绝不可进入,这一园盛景是无数人用辛劳浇灌而成,人工与天然雕琢出的绝尘美景,错落的嶙峋假山,汉白玉的窄道阑干,各类品种的梅花色彩缤纷,各领千秋,进入梅园之时,一瞬间的恍惚让红坟以为时光叠错,她似乎回到了曾经的钟山崖底。
一阵风吹过,吹落梅瓣无数。
红坟惊叹于此番只应天上有的美景,肖琛储在一旁感叹:“降雪之后的梅花,会开得更甚更艳……”
“你要摘哪些?”万怨之祖勒令自己从梅园的盛景中清醒过来,她不耐烦地问身旁的男人。
男人也不拖泥带水,指了指最远处的高地,“我要五株最盛的红梅。”
红坟单脚轻轻点地,身子比之花瓣一样轻盈地飞向最远的那颗梅树。
“这般矫健的身姿,若是穿上留仙轻纱,该令这一园璀璨自愧到何种地步……”肖琛储目光紧随红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