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项青强压住心头纷乱的心思,努力回想,自己在上头到底有没有人呢?
被谭振华这么一说,他也明白过味来了,华夏毕竟受几千年封建传统影响,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做生意也是一样,自己要是能找到上面的人帮自己说说话,估计,这个危机也就能不攻自破,要找对了人,说不定还能捞个“改开的急先锋”的称号啥的,那就更美了。
可是他左思右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自己在上面还有谁。
街道上那个通用电器厂的厂长石金宽肯定是不能算的,虽然他有点小能量,不过他石金宽的街道小厂一年产值可是有1个亿!连自己这小虾米都可能要出事,石金宽能跑得了?
那还有谁?对了,上次到石厂长这儿来考察的有一位袁书记,当时袁书记听石厂长的介绍说自己是柳市的“线圈大王”,还夸了自己几句,自己只当是官员们常用的官样文章,也没往心里去,这位袁书记好像听说是刚上任的市委书记,那可是闻州市的书记,自己待的这小小柳市,不过是闻州市下面管辖的一个小县城而已。也许,自己凭着和老石的交情,能找到他?袁书记既然能夸自己,那应该会帮自己的,也许、可能……会吧?
想到这里,他迟疑地说道:“也许,我能找到闻州市的市委袁书记?”
谭振华听得眼睛一亮,问道:“袁书记?一把手?你跟他很熟?”
郑项青直摇头,“就见过一面,是恰巧碰上的,没说过几句话。”
谭振华一泄气道:“还以为你能通着天呢,原来是一面之缘啊,我估计回头人家就把你忘了,那管个毛线用。”
郑项青粗着脖子争辩道:“那不一定,当时袁书记听说我是‘线圈大王’后,很是夸了我几句呢!”
谭振华摸着还没长毛的光下巴琢磨的半天,说道:“郑总,就算你跟袁书记能说上话,你倒是跟我说说,人家那么大的领导,凭什么帮你?”
“这……”郑项青张了张嘴,却啥也说不出来,是啊,人家是堂堂的地级市闻州市的市委书记,前程远大,自己只是个知青回城的个体户,这地位天差地别,人家跟自己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凭什么冒着掉乌纱的风险来帮自己?”
潘水生看了看似笑非笑的谭振华,就觉得这小子肯定憋着坏水,今天自己被这个小子折腾的够呛,这心情倒像是做了过山车……咳咳,那时候国内还没这玩意,领会精神,领会精神——忽上忽下的,好不难受,这个时候逮到了报复的机会,于是一伸手,拧住了谭振华的耳朵,说道:“臭小子,皮痒了是吧,有什么主意赶紧讲,要不我今天就代老谭教训教训他儿子!”
谭振华要害被拿,抽着气嚷道:“潘叔,潘叔,您轻点,耳朵掉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潘水生这才顺了气,松开手,“哼哼”着坐在一边,听谭振华继续忽悠:
“要我说,其实要袁书记帮你也不难,只要你能帮袁书记解决一个大问题。”
“啥?”郑项青感觉今天的三观已经彻底粉碎,他是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来,自己能帮堂堂的地级市一把手解决什么问题。
“嘿嘿,这个真的可以有哦,”谭振华怪腔怪调道。
“可是我,我想不出来啊,我有什么本事能帮到市委书记的忙,这个是真没有哇!”
“你可以的,其实这个能帮的忙就是——”谭振华故意拖长了嗓音,吊了半天,直到吊得潘水生眉毛立起,眼看又要发飙,才脱口道:“外汇!”
“外汇!”我怎么帮袁书记解决外汇?哦不对,难道谭同学你能弄到外汇?”
只这一句,就试出郑项青的精明来了,才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咂么出味道来,可比现在还在晃脑袋的潘水生强多了。
不过提到外汇,不论是郑项青还是潘水生,是立刻就不能淡定了。要知道,当时的华夏,正处于经济建设腾飞前的准备阶段,大量的老旧设备需要更新,大量的生产生活资料,还有生产科研技术需要引进,国家不得不拼命鼓励各级政府和单位出口创汇,并将创汇当成了各级干部的政绩考核指标之一,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一条。
奈何,受落后的生产力影响,华夏的工业制成品在国际市场上基本没有什么竞争力,只能用石油、稀土、木材等资源,还有一些传统的中国商品,比如茶叶、丝绸、瓷器什么的去换外汇,一点点的攒着家底。各级政府单位都被国家的创汇指标压得喘不过气来,这要是在自己的治下,突然冒出来一家能出口创汇的企业,那还不立刻当宝贝给供起来?只要能大把的创汇,那些政府的官员们,应当不会随便捏死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的吧?
“可是,振华,我们拿什么去创汇啊,就拿你爸做的这个黑白电视机?”
“黑白电视机?那可不行,这个玩意其实在欧美早就不流行了,人现在都流行彩色的,咱国家又落后又穷,才只能看黑白的,外国人谁买啊?我说的,其实是这个。”
一边说,他一边拿过随身带来的帆布小挎包——其实就是他自,拿出几张纸,就着床铺摊开。
潘、郑二位都围上来观看,只见这都是些产品的设计草图,谭振华指着这些图一个个讲解:“你看,这是电吹风,它的功率是2000瓦,吹风的电机做在了这个像枪型的把手里面,可以在洗完澡以后吹干头发;这个是电饭煲,可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