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和他自幼便跟着大兄走南闯北,备受倚重不无关系。
“不可!不可!”陈进的头摇个不停:“几位有所不知,把族中那些老朽招来,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这话不假,如果家族势力介入,必然按族规办事,族规族规,讲究的就是一个族字,到了那时,还有外戚陈进什么事?
而且,家族势力一旦进入,可能的情况是,不会再有人再关心梅岭是怎么死的,却会有人关心财产如何分,这样做,不亚于引狼入室。
别看陈进粗豪,这点上面,反应倒是不慢。李鹤心里感叹,在金钱面前,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木头人也能长出三分灵气出来。
“那依你看,这事该如何解决呢?”李鹤斜睨着陈进问道。
大概是看出了李鹤脸上隐隐的不屑,陈进微微有点羞恼,是那种被人窥破了心事的羞恼。
“陈某不知道这种事情该如何解决,陈某只知道,我那姐丈死的不明不白,死的冤枉,这件事情,陈某必须要管。”
“舅父,不可胡言乱语!”
娥娘终于忍不住了,又是一声断喝。
“舅父,我今天来,只是想感谢几位客人远道而来,征尘未洗,便去祭奠家父。你无端地说这些干什么?徒留笑话不说,也扰人清静不是。”
陈进受到呵斥,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大手一挥,说道:“你不用呵斥我,我这是为你好,以你这种性子,总有一天被人卖了尚且不知。”
转过头,又对着李鹤等人说道:“如果几位只是姐丈的故交,此行仅仅是祭拜而已,那么就请返回吧,梅府的事情,希望你们别管,你们也管不了。”
李鹤一听,笑了,心说这厮真混,是你巴巴地跑到我这里来的好不好,合着别人都稀罕管你们家那点破事吗?
“陈班头这话就没道理了,别说我们原本也没打算理会你们的家务事,就是刚才多说的那两句,不也是在你的要求下说的吗?再者,我们几时返程,好像不是你能决定的吧。”
陈进看着李鹤笑嘻嘻的脸,越发的不耐烦起来,正想开口反驳,不想娥娘又是一声轻叱。
“别说了!舅父,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公子说几句话,完了咱们就回府。”
陈进看样子想阻拦,娥娘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了舅父,难道娥娘跟父亲的旧交说几句话都不成吗?”
陈进无奈,嘴里嘟嘟囔囔着走了出去。
李鹤使了个眼色,身后站着的猴子等人,也鱼贯而出,只有李轲,走到门口了,还回过头来看了看李鹤,李鹤冲他笑笑,表示自己明白。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娥娘起身,摘下面巾,微曲双膝,重新对李鹤施了个礼。
李鹤一看娥娘,苍白的面容,尖尖的下巴,秀美的双眼也因为这段时间流泪过多的缘故,显得红肿。
“让公子见笑了!娥娘这个舅父,自小便粗鄙不堪,不喜读书,不事劳作,不懂营生,只能委身官府,做个恶差,混口吃喝。母亲在世时,就不待见他,他的话公子别当真。”
李鹤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明白。”
“唉!”娥娘一声轻叹,说道:“家父身体一向康健,包括他自己在内,谁都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急,所以,对于身后事,父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李鹤看着愁眉紧锁的娥娘,轻轻问道:“难道小姐心中,对令尊大人的去世,也有所疑虑吗?”
“疑惑不解是有的,但这又有什么意义?这世上的不解之谜何其多也,何况一个人的生死,我累了,不想在这方面追究过多了。”
娥娘一抬眼,看见李鹤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自己,接着说道:“公子不需想太多,如果非要说二娘和梅劲对父亲起了歹意,娥娘是决计不信的。这一点上,除了我那起了糊涂心思的糊涂舅父,梅府上下,不会有人这么想,务请公子放心。”
李鹤点点头,说道:“小姐的胸襟和睿智,令在下佩服得紧!”
“小女子一介女流,不敢当公子夸奖,这不是胸襟和睿智的问题,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
娥娘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即便有些疑虑和困惑,也是在疑似之间,但如果当了真,要我说,不是起了贪欲,就是心肠歹毒。”
“是!”
李鹤重重地点头,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有点佩服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了。
“好了,不多说了,娥娘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想请公子帮忙。”
“小姐如有吩咐,但说无妨。”李鹤对娥娘拱手说道。
“后日便是家父出殡的大日子,待娥娘安葬了老父,我就准备分家,到时候,我会提前拟个章程,请出我梅氏族长坐镇。娥娘想请公子在此多作几日盘桓,到分家那一天,我再来请公子,还请公子拨冗莅临,给小女子做个见证。”
李鹤一愣,忙道:“小姐何苦如此匆忙分家?以小姐的智慧,把家族生意管理起来,应该不是难事。我也是商贾之家,知道一个道理,很多的生意,匆忙之间结束,损失是很大的,可惜了啊。”
娥娘轻轻一叹,说道:“我一个弱女子,母亲走得早,仗着父亲荫护,在这世上苟活。如今父亲去了,于我来说,不啻于山崩地裂,往后余生,必将暗无天日,哪里还有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