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荆楚风雷>第五十六章 贵族之殇

一直端坐塌上,观察着这一切的景其,指着脸颊渐渐肿起来的卢靖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渐渐止住。

屋里的一干人等,还未从那震撼人心的一耳光里回过神来,又被景其的大笑给弄得彻底蒙圈了。

景其从袖袋里抽出一方绢帕,细细地擦拭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说完,脸色霍然一寒,凝视着卢靖,缓缓说道:“卢靖啊,你自问你比那死去的田单如何?你知不知道有段时间,田单一听到李鹤这个名字就浑身发抖?”

“我再问你,你比那流亡在外的项伯如何?你知不知道项伯怎么评价李鹤?”

“你是不是觉得令尊大人很了不起?哦,我错了,司空大人确实很了不起,但跟令尹大人比起来,如何?”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敢在人家面前撒泼?景某知道,你还是为你那小妾娘家的事,跟李鹤耿耿于怀,但你在撒泼之前,为什么不看看自己的实力,你知不知道,没有实力的挑衅就是在自取其辱!”

“你心里不用觉得委屈,刚才你挨的那一巴掌,还有景某的三分薄面在。你信不信,如果李鹤不看今天是在景某的府上,你把酒倒进人家汤里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揍过你啦,还能轮到你自称爷爷?”

说到这,景其摇了摇头,微微一叹,继续说道:“卢靖啊,令尊大人说的太对了,果然知子莫若父。你啊,还得回去好好读几本书啊。”

楼下,喧闹的大厅。

李鹤安静地跪坐在父亲身后,李义感到诧异,看了看李鹤,问道:“景府大公子不是对我说,你们一班年轻人自己单独聚饮么,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吗?”

“没结束,一只疯狗胡乱叫唤,孩儿不耐聒噪,先出来了。”

李义放下手里的酒樽,转过身子,诧异地看着李鹤。对这个儿子的脾性,李义还是了解的,他的口气越平静,越代表有事情发生。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李鹤挺了挺腰,说道:“一个姓卢的,据说是什么司空家的少爷,我也不认识他,从一见面就无端挑衅,嘴里不干不净,被我扇了一嘴巴。”

“姓卢的?司空卢炜家的少爷。”李义点点头,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上回瓦埠湖那个什么月湖帮帮主的女儿,就是嫁给了这位卢公子作妾室,你们俩今天这是仇人见面呢,呵呵。”

父亲这么一说,李鹤心里这才解开了疑惑,心说难怪与此人素未谋面,无端的第一次见面就看不上自己,原来根子在这。

李义冷哼一声,说道:“打了就打了,还能怎的,天地舵血海深仇,根子就在他卢家身上,我们还没咋的,他倒记得清楚,哼哼!下次见面,说的不好,给我继续揍!狠狠地揍!”

“我算看透了,这些所谓的官宦人家,虚伪得很,表面上仁义道德,背后全是男盗女娼。高据朝堂之上,尸位素餐,治国安民的本事一样没有,争权夺利个个在行,老夫兢兢业业治事理政,却反遭无端非议,什么世道!”

说完,李义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愤愤之情,溢于言表。

李鹤知道,父亲因为自幼便走南闯北,行走商路,算得上见多识广,称得上精通经世之道。在朝中与一班世家出身的酸腐官员相比,算得上一股清流,是公认的能吏、干吏。

但即便如此,父亲的商贾背景,却让他在人后饱受诟病。李鹤知道,父亲虽然很努力,但他却很难真正融入到官员的核心圈子里去,并且,每每做起事来,常常受制于无形的掣肘,比别人艰难得多。

阶层的固化,是一个社会长期积累而成的毒瘤,这颗毒瘤,贪婪地吸收着社会的营养,疯狂地毒害着社会的健康,直到有一天,让这个国家轰然倒塌。

可悲的是,因为没有实行科举考试选拔人才,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这个社会已经很难依靠自身的力量,去根除肌体上的毒瘤了。

这个时候,只有通过一场革命,一场风暴,用残酷的战争机器,无情地碾压一切的顽固与腐朽,彻底粉碎所有陈旧的坛坛罐罐,才能建立起一套符合历史进程的全新的社会秩序,进而达到一种新的社会平衡。

这是社会的宿命,更是历史的必然规律。

从这一点上来说,对于强大的秦国日后能吞并六国,一统华夏,李鹤的内心深处,是绝对认可的,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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