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紧抱着慕容未知不撒手,委实把孩子吓得不轻。
除了萧北望,谁都不晓得这是发生了何事?!
是以萧瑾溪回来的时候,便只看到这颇为诡异的一幕,萧家的老祖宗,抱着一脸懵逼的慕容未知,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面上满是心疼之色。
“哥啊?”萧瑾溪呐呐的问,“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
“请什么大夫,我不就是大夫?”孙清酒也是没闹明白,这老夫人闹的哪出?
“那这是怎么回事?”萧瑾溪不解。
孙清酒干笑两声,胡猜猜的开口,“许是觉得罚了未知面壁,让孩子在风口里站得久了,有些心疼罢!”
面壁?
萧瑾溪瞪大眼睛,“为何要面壁?还站在风口上。”
“可不就因为你那个谢公子嘛!”孙清酒翻个白眼,“回来的时候,小家伙觉得理亏,便跟老夫人请罪,老夫人倒也没说什么,就让咱两个在这儿静思己过来着!”
顿了顿,孙清酒又道,“站得久了,未知说腿都麻了,老夫人便舍不得了!”
“谢公子的事儿,我已经同他道过歉了。”萧瑾溪忙道。
“唉,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委实不容易!”孙清酒故意感慨一声,且瞧着萧瑾溪面露担虑之色,想着慕容天涯那小子还真够厉害,此番定能把谢家公子……那王八蛋给踢出局。
“祖奶奶,我没事!”慕容未知伸手,轻轻擦去萧老夫人脸上的泪,继而伸出小胳膊,“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结实着呢!”
萧老夫人被逗笑了,牵起孩子的手,缓缓的往内走去,“未知啊,府内住得可还习惯?”
“祖奶奶,我都住了好久,自然是惯的。”慕容未知仰头望着。
今儿的祖奶奶,真的好奇怪!
“以后若是谁敢欺负你,告诉祖奶奶,祖奶奶绝对饶不了他!”萧老夫人又哭又笑,“祖奶奶,护着你!”
“谢谢祖奶奶!”慕容未知笑得眉眼弯弯。
在萧老夫人看来,这夜里的星光璀璨,白日里的阳光灿烂,都及不上自家曾孙子的笑容。盼星盼月亮,还以为自个闭眼之前,见不着孙子孙女成家立业,没想到,忽然蹦出个大曾孙,可把老人家给乐坏了。
明儿她可得好好的谢谢,萧家的列祖列宗,请祖宗保佑,小未知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其他的,她这一把年纪的,也没什么可再求了。
萧北望退出清竹园,这画面不适合他这个大男人在场,还是让这一老一少去腻歪吧!相信祖母应该能明白他的苦心,若无必要,应该会保守秘密,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于未知的身份。
毕竟……
她的身份不能泄露,而在某个地方,还有越家父女虎视眈眈,谁知道他们会突然从哪儿冒出来,又要杀人又要剜心的。
凡事,以他们母子的安全,为重中之重!
“将军,宫内开始置办庆功宴了,说是摄政王亲自让人督办的。”付随风在旁跟着,莫名觉得自家将军心事重重,“将军,听说鹿仙人失踪了。”
失踪?
萧北望眯起危险的眸,“谁说是跑了?”
“难不成和后院那女人一般,被人给劫了?”付随风不解,“摄政王派了好些人随行,这都没看住呢!”
是没看住,还是故意放的,只有她自己清楚。
萧北望抬头瞧了一眼,头顶上没了鸽子,着实耳根清净,桃月应该是她派人带走的。
依着她原来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做,但小未知就在将军府,任何可能威胁到孩子的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铲除干净。
如越家父女,如桃月。
她把自己都狠心的摒除在孩子的世界之外,何况是他人。
都说摄政王慕容天涯,天生寡情薄意,却不知她要付出寻常人想象不到的艰辛,才能将自己的软肋牢牢的藏好,不漏一点痕迹。
“荣城那头抓紧,务必要抓住崔成。”萧北望叮嘱。
付随风颔首,“将军放心,已经找到了痕迹,很快就能收网。”
“人就不必带回陵安城受审了,懂我的意思吗?”萧北望问。
付随风应声,“卑职明白!”
崔成必须死在那里,那是对安清府百姓的一个交代,也是新上任的府尹,首立的战功以及……对崔成旧部的恫吓,唯有如此才能镇住安清府的所有在职官员。
至于对朝廷的交代,头颅便罢,无需活口!
免得,节外生枝!
是以,当崔成已死的消息传来,萧北望第一时间,趁着夜色,摸进了她的房间。
烛光葳蕤,慕容天涯正坐在案头,执笔写着什么。
萧北望站在窗口看她,微光里的少年人,褪却锦衣华服,着一袭白衣如莲。修长如玉的指尖,捏着笔杆子,在纸上走得飞快。
她的身子绷得笔直,哪怕这西梁天下的重任,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也能保持与生俱来的矜贵从容。
“看够了吗?”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优雅的放下手中狼毫,轻轻吹了吹墨迹。
“你在写什么?”萧北望合上窗户,缓步朝着她走去。
“你要说什么,我就在写什么。”她终是松了口气,如此才算抬头看了他一眼,“掐算着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明儿庆功宴,可得添点颜色!”
萧北望凑上来,视线打案头一过,心里便揣了几分清明,“你这是写的圣旨?”
明黄色龙纹,可不就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