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
似乎是上了船,的确有些水声。然后有风。
慕容天涯的双手慢慢的往边上抚过去,真的抚到了船舷,指尖能感觉到潮湿的风拂过毛孔的感觉,是地下的暗河?
下船的时候,她意识到有人扶了自己一把。
好像是萧北望,毕竟这人的掌心如此灼烫。
大家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走到哪儿,似乎有石门关闭的声音,眼前的黑布被扯下的时候,周围的光亮刺得她快速阖上眼。
眼前有些温热,她微微皱了眉,下意识的睁开一条眼缝,只看到一只手挡在自己的眼前。
厚实的掌心里,凝着些许老茧,那是行伍之人常年执剑落下的印记。
轻轻拂开他的手,她眨着迷人的桃花眼,就这么邪邪的睨着身边的人,“莫要忘了,我现在是你的随从!”
萧北望挑眉,弯腰凑到她耳畔究问,“谁规定,主子不能待随从好一点?”
语罢,他站直了身,瞧着推开石门进来的独眼。
独眼手一挥,底下的黑衣蒙面人,一人一个面具分发到手。
“每人一个,戴在脸上不许摘下来。”独眼吩咐,“还有,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许过问客人的身份,不许打探消息,寅时回到此处集合,卯时之前必须离开!若是谁记不住,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此处。”
慕容天涯盯着手中的面具,色彩斑斓的脸谱,像极了戏台子上的戏子。
深吸一口气,她终是戴上了面具。
一回头,萧北望早已戴好了面具,这会正透过面具上的眼洞,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里染着笑意。
她安静的跟在萧北望身后,他亦不愿她离得太远。
走出石室,喧闹声瞬时响起,穿过狭窄的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这哪里是什么底下墓室,分明就是逍遥窝。
上下三层,最底下那层是温柔乡,中间那层是吃喝供应,最上层是赌坊。
人生四大喜事,齐全了!
“难怪叫销金窝!”萧北望双手环胸,“果然是一掷千金的好地方,谁都不认识谁,什么恩怨情仇,什么身份地位,到了这里都只是客人罢了!”
“诸位,请吧!”门口黑衣守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终于踏入这隐于黑暗,却热闹非凡之地。
朝廷有禁令,赌坊的营生,最大的赌注不得超过一定的数额,否则是要被查处的,而这里却不受限制,因此好多人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思,都想来这里赌一把!
当然,也不乏猎,艳之人。
听领路的介绍,说是这底下的温柔乡,都是周边众多府县最标致的美人,与花楼里的姑娘不一样,这里的姑娘各个多才多艺,并且……夜待一人。
这是此处的规矩。
销金窝,销得金银财帛无数,定然要让客人满意。
慕容天涯跟在萧北望的身后,瞧着他穿梭在人群里。
他似乎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直接下了二层,此处倒也不错,光亮甚好,不似上头的烛光晃眼。瞧瞧各处嵌在栏杆顶端的夜明珠,真是了不得!
“这般程度,都快赶上摄政王府了。”萧北望站在栏杆处,顾自摇头,“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背后之人,委实了不得。
四下人来人往,萧北望立在栏杆处往下看,红绸漫天,帷幔遮掩,唯见倩影摇曳,别的……着实看不真切。
胖子在旁解释,“温柔乡里有位红衣姑娘,听说倾城绝艳,只是寻常人不得见,一则需要缘分,二则需要钱,数目不少,五万两银子方可进得幕内!”
“五万两?”付随风骇然,“这得多豪气?”
唉呀妈呀,他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两。
“所以啊!”胖子拍了拍付随风的肩膀,“想想就好!”
没多少人见过这红衣姑娘的真面目,毕竟鲜少有人……进这位姑娘的房间。
付随风嗤之以鼻,再美的女子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
拿万两银子看美人,不如多吃两碗饭,来得更实在。
萧北望的心思倒不在这里,他想着,该怎么能把背后的那人引出来?
孙清酒说过,越青淮和销金窝有关,若是……
匍一回头,萧北望骇然紧张起来,“人呢?”
“什么人?”付随风忙问,“公子,怎么了?”
“长安呢?”萧北望当即四处张望。
锐利的眸,逐一掠过周遭,却始终没有慕容天涯和红妆的身影,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是听到胖子提及红衣姑娘?!
坏了!
萧北望急匆匆的往底层而去。
“公子,怎么了?”胖子忙问。
旁人不知,付随风却是心里清楚的,摄政王丢了!
若是摄政王在这里出事,将军定会拆了这鬼地方……
底层。
红妆将银票递了过去。
足足五万两,不多也不少。
主持的中年女子心下一怔,接过银票的时候,手在半空停了片刻,许是没想到有人这般阔绰,且瞧着这二人的衣着,并不似大富大贵之人。
“销金窝的规矩,不问来路,不揭面具,你想坏了规矩吗?”慕容天涯冷声。
女子忙不迭行了礼,转身就朝着一条微亮的甬道走去。
所有的房间都在外头明摆着,门口挂了花牌,唯有那位红衣姑娘是不同的,一条甬道隔着,不见内里。
“公子?”红妆有些担心,“为什么不让萧……小公子一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