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良志出来的时候,萧北望整个人都是冒火的,丢人也就罢了,关键是慕容天涯定是另有计策,这会又在拿他当幌子,当了一回萧氏挡箭牌!
他不怕作挡箭牌,只怕她不声不响的,又去做了别的事儿。
这人的心思太沉,他怎么都吃不准她,怎么都拿捏不住!
不过,简良志并未把萧北望怎样,只是请他住在了干净的牢房内,似乎早早就准备好了。
“萧将军!”简良志拱手,“得罪了!”
付随风扒拉着牢门,“你、你认得?”
“并非下官认得,而是有人提前告知,说是将军要来我府衙大牢走一遭,让我好生准备!”简良志轻叹,周遭的人都被他退开,是以此处除了他与身边的师爷,以及心腹捕头,再无旁人。
付随风诧异,“谁?谁告的秘?此事、此事我们并未告诉任何人,那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下官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收到了密信。”简良志开口,“因着半信半疑,却也不敢放松,下官今夜一直守在牢房附近,没想到真的有人来了。更没想到,真的是萧将军您!”
“既然知道,还不放我们出去!”付随风急了,“待我抓着那告密之人,定要扒了他的皮!”
萧北望一直没说话,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的听着,他寻思着她定是已经跑了。
府衙这头一乱,注意力都在此处。
他又被利用了!
更可怕的是,她把他的身份泄露了,这就意味着……他可能会担上欺君之罪。
简良志环顾四周,“下官知道,萧将军奉命去清剿匪患,按理说,不该出现在此处,所以下官不敢请萧将军去府邸,只能委屈二位在这里稍待一夜。”
萧北望袖中双拳紧握,慕容天涯,这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待天亮,下官会让人提两个犯人去过堂,算是替了二位,届时便会有人带你们离开。”简良志拱手,“萧将军,下官知道萧家世代忠良,乃我西梁的中流砥柱,自然不敢轻易泄露您的身份,是以只能委屈二位了!”
付随风皱眉,“这都想好了?你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这牢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你……”
“事关萧将军,关乎江山社稷安稳,下官不得不仔细!”简良志低头一笑,“没想到简某人,有生之年还能与萧将军见上一面,为您做点事,倒是幸甚至极!”
“是密信吗?”萧北望终于开了口,“还在吗?”
简良志点头,“还在,还在!”
旋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简良志毕恭毕敬的递过去,“下官担心口说无凭,担心中了奸人的圈套,是以将纸条留下了,好歹是个证据!”
“可这纸上什么字都没有啊!”付随风不解,“这也是证据?”
“什么?”简良志骇然,慌忙凑上去,“怎么可能!”
萧北望前后反复查看,确实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别说是字,饶是一点墨汁痕迹都寻不着。
简良志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反复验看,“不对啊!不对啊,之前……之前这上头着实是有字迹的!”
师爷紧跟着解释,“卑职可以作证,这的确就是当时送来的密信,大人还特意让卑职验看过,确实、确实是有字迹的!可这、这怎么就、就没了呢?”
“这就奇怪了?”付随风挠着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不用烦恼了,没了就是没了!”萧北望音色沉沉。
她做事素来滴水不漏,能给你留下线索可查,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将军?”简良志道,“那……下官就先走了,您二位在这里暂且待一夜。”
“多谢!”萧北望拱手。
人家没出卖你,还给你圆了慌,的确该谢谢的。
“将军?”付随风怀中抱剑,压着嗓子低低的问,“您说,是不是那两个?”
那两个,自然是指摄政王府的两位。
萧北望狠狠剜了他一眼,“闭嘴!”
身心一抖,付随风愣了愣,又说出了吗?他们此行隐秘,知道将军身份的,无外乎胖子和摄政王府那两个,胖子是不敢招出将军的,那泄密的不就是……
付随风撇撇嘴,大概是将军觉得丢人,才不让人提的。
小小囚笼,萧北望要闯出去,倒也不难。
可若是闯出去,免不得会牵连简良志。
萧北望秉性刚直,定不会做这般忘恩负义只是。
是以她料定他不会闯出去,待他重获自由,她已不知去向。
“将军?”付随风往前凑了凑,“现在该如何是好?”
“身份暴露了,人多眼杂,只能回去了!”萧北望敛眸,心下却忽然一窒,“这便是她的目的?”
付随风诧异,“什么目的?”
逼着他们回陵安城去?
萧北望忽然抓紧了牢门栅栏,“逼着我回去?难道她察觉了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
连萧北望都没想明白的事,付随风自然更不明白了。
只瞧着自家将军神叨叨的,愈发高深莫测,愈发的让人崇拜!
出了邺城,直奔永临城。
慕容天涯马不停蹄,趁着夜色赶路,直到天亮之前,双膝委实受不住了,这才停下来休息。
“主上,喝口水,您歇一歇,奴婢给您看着!”红妆取了外衣覆在慕容天涯身上,仔细的盖住她的双膝,“还疼得厉害吗?”
慕容天涯面色苍白,“无妨,那头都安置妥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