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齐刷刷抬头,仰望着屋脊上的男人。
院子里,方才还在交战的双方,登时分立两旁,无人再敢动弹。
“好热闹!”萧北望目光飒冷,居高临下的睨着院中的众人,“长燕的阴狠毒辣,真是领教了!”
视线逡巡至她身上时,目光微微一滞。
多少情愫暗藏其中,却不敢人前表露。
未见吾妻周全,心怎敢安?
萧北望飞身落地的那一瞬,下意识的想去牵她的手,终是碍于场面,长腿一迈,缩了手站在了她身侧。
她眉眼弯弯,扯了唇角笑道,“来得正是时候。”
因着萧北望的出现,呼延枫的气势当即消弭无踪。他很清楚,再无人能杀慕容天涯,饶是北澜的军队冲进来,亦是机会渺茫。
“长燕在山下为非作歹,如今雅庄之内亦敢杀我西梁重臣,这笔账,我萧北望倒要好好算算!”萧北望跨步,不着痕迹的将慕容天涯挡在身后,“呼延枫,你说呢?”
呼延枫连退两步,紧了紧手中的短刃,面上被箭矢划破的血痕,有些隐隐的疼。
“萧将军……”魏无延开口。
“若东启还记得与西梁的协议,最好闭嘴!”萧北望口吻极冷,生硬得不容置喙。
饶是度桑,也是没敢开口。
萧北望是谁?
手握西梁萧家军的统帅,人称战神,饶是北澜这样强盛的军力,在萧北望驻守边关时,亦无法撼动分毫,寸土难进。
萧北望的目光转移到了魏无延的脸上,缓了缓口吻,但仍难掩怒气,“魏无延,你背叛旧主倒也罢了,如今却是隔岸观火,真是狼心狗肺!”
魏无延僵在原地,视线越过萧北望,斜落在慕容天涯身上。
可她的注意力始终落在萧北望身上,半分都没分开他。
若换做以前,她定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如今……
“呼延枫。”萧北望随手将弓箭丢给一旁的随侍,“方才那股子横劲哪去了?同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比较,算什么好汉,来,我与你耍两招。若你能在我手底下走过三招,便算你赢!”
呼延枫咬牙切齿,“萧北望,你莫猖狂!”
“那便试试!”萧北望赤手空拳。
呼延枫亦是气急了,发了疯似的往上扑。
“主上?”掠影担心。
慕容天涯徐徐后退,负手而立,瞧着眼前的热闹。
萧北望的动作一气呵成,狠戾程度显然是下了死手的,这也是萧北望没用兵刃的缘故。
赤手空拳对呼延枫的手持短刃,他萧北望就已经是弱势,就算下狠手废了呼延枫,也是说得过去的。
呼延枫满脑子都是之前的场景,冷箭接连贯穿两名侍卫的咽喉,鲜血喷涌,血色飞溅。
心知萧北望武艺高强,可心存侥幸,三招……
萧北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下的条件,定无法反悔,只要能走过三招!
三招!
可惜,萧北望没给他走第三招的机会,第二招还没结束,萧北望的手已经扣住了呼延枫的腕骨,只听得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呼延枫的惨叫声旋即响起。
短刃“咣当”落地,萧北望抬起一脚,直接将呼延枫踹飞出去。
这一脚的速度太快,等所有人反映过来,呼延枫的脊背已经撞在了花坛上,落地一声闷哼,张口便吐出一口血。
萧北望收力,面不改色的望着倒伏在地的呼延枫,“这若是在战场上,我必直取你首级!”
这句,是威胁,也是警告!
不只是警告呼延枫,也警告院子里的所有人。
外头皆传,西梁的摄政王府与将军府乃是死敌,谁知出了国门,竟是这样的同气连枝,相互扶持。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外头的战乱声愈发响亮。
“怎么办?定是北澜的人闯进来了!”度桑急得原地打转,“这可如何是好?”
魏无延半垂着眉眼,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慕容天涯的身上,却始终未见她回眸看他。
掠影咬着牙,紧握着手中剑。
若是北澜的军队真的闯进来,那只好……
拼了!
慕容天涯缓步前行,及至萧北望身边才停下。
兴衰荣辱,生死与共,总归是要比肩一处,才算携手。
萧北望扭头瞧她一眼,视线柔和至极。
临战而不乱,从容而不迫。
这是他的女人!
“将军!”付随风从外头持剑闯入,“啪”的一声行了标准的军中大礼,“启禀将军,北澜的军士皆被驱逐至一处,诸国军队与咱们合力,里应外合将硝石处置妥当,只待点燃便能将挡路的乱石炸开。”
里应外合?
魏无延面色微白,唇瓣都有些微微的抖动。
所以……
她一直在拖延时间?
为萧北望,争取时间!
“甚好!”萧北望如释重负,“马上准备,炸开山道,护送诸国使臣下山。”
“是!”付随风行礼,快速跑开。
如此,度桑才颤着嗓音低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北望瞧了度桑一眼,俄而快速转身,周身肃冷,“把长燕的人给我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院外大批的军士纷纷涌入,刹那间将长燕的侍卫团团包围。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连同晕死过去的呼延枫在内,一干人等全部被扣押,悉数摁跪在地,无法动弹。
“这是……”度桑骇然,“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