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了,而且死得透透的。
魏无延早就算准了,所以乌岑根本没有机会开口说话,但……确实是死在北澜帐内。
后山那地方,若不是真心想躲起来,是不会有人去的。
又联想到乌岑此前私扣贡品之事,谁都会觉得乌岑是为了躲避君王的罪责,所以逃开的。
谁知,后山有狼!
“摄政王?”众使臣拱手,“如何?”
慕容天涯摇摇头。
营帐内外的乱做一团,诸国使团就像是看热闹的。
为免北澜人恼怒,众人只得悄悄的散了去。
北澜死了一位丞相,不算小事,若是追究起来,这东启难免要吃点亏。
魏无延来的时候,慕容天涯正好走出北澜军帐,两个就在帐外的平阔处打了照面。
不过慕容天涯并未理睬,拂袖便与他擦肩而过。
“大人?”牧云轻唤。
魏无延瞧了瞧天空的日头,只觉得明晃晃的,阳光落在身上也是凉的,“快结束了!”
牧云不明所以,微微仲怔,“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进去看看吧!”魏无延进了北澜营帐。
直到回了西梁营帐,红妆才道,“那魏无延是猫哭耗子!”
“知道他是猫哭耗子,你还这般较真作甚?”慕容天涯并未朝着自己的寝帐行去。
“主上这是要去哪?”红妆不解。
瞧着方向,又旋即了然。
慕容天涯进了羁押着呼延枫的帐子,进去之后也不着急,先是问了句,“伤势如何?”
然后她便淡淡然坐下,瞧着跟没事人似的。
呼延枫伤得不轻,但是这会已经缓过气来了,军医帮他吊着气,在长燕的信使到来之前,呼延枫是不能死的,但他的伤……也不可能再好了!
“外头乱糟糟的,是长燕的使臣来了吗?”呼延枫脑子有些昏沉。
昨儿夜里起了高热,这会虽然退了热,但身上还是不痛快,虚汗直往外冒,浑身提不起劲儿来。
“如果是长燕的使臣来了,你意欲如何?”慕容天涯笑问。
呼延枫扶额的手僵在了半空,他幽幽的抬眼看她,“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想怎样?”
“长燕军士假借西梁之名,行不轨之事。若是西梁追究起来,长燕站不住理儿,虽然本王未有损伤,可是海邑和朴丹两国,痛失帝王和大皇子,免不得要跟长燕断了关系。”她低眉捋着袖口的褶子。
呼延枫似乎是破罐子破摔,背靠着柱子,一副心死如灰,任凭处置的模样。
“乌岑死了!”慕容天涯说。
呼延枫骇然挺直了脊背,却因为牵扯了伤处,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瞬时连眼睛都红了。
“狼咬死的!”慕容天涯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呼延枫连呼吸都乱了,整个人就像枝头被霜打过的叶子,颓败得……只剩下绝望。
一声叹,慕容天涯略带无奈的瞧着他,眼睛里冷得骇人,“长燕应该也有狼吧?后山的狼,是魏无延放的,所以乌岑死得有多惨,你可以发挥你的想象。”
呼延枫猛地抬头看她,猩红的眸子凝着薄雾,“魏无延……就是狼!”
慕容天涯不说话,转身往外走。
消息已经带到了,她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我知道!”呼延枫又哭又笑,“你们都想称霸,都想一统天下……”
帐门口,慕容天涯顿住脚步,负手而立。
“如今,唯有西梁和北澜国力强盛,长燕终究是略输一筹。西梁有你,终为祸患!”呼延枫的嗓子里,带着痛苦的嘶哑,“慕容天涯,其实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是输了,难免一死,你赢了,亦难免枭首之刑!”
慕容天涯的目光迅速冷下来,如同凝了冰渣子,微光中唯剩下幽冷寒光。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不得好死!”呼延枫低冷的吐着,恶毒的话语,“慕容天涯,你也不会例外!你不是想知道,魏无延到底做了什么吗?”
呼延枫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问,“我敢说,你敢听吗?”
“有何不敢?”转身那瞬,她敛尽眉眼寒凉,恢复了最初的从容之色。
瞧着呼延枫脸上的神色变幻,从方才的孤注一掷,到了现在的踌躇犹豫,慕容天涯极是不屑的弯了弯唇角。
“你笑什么?”呼延枫冷喝。
“本王原以为你是有点心思的,却原来是个十足的蠢货,全然由魏无延掌控。”她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呼延枫想起了宫里那些人,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的轻蔑与不屑,唇角弯起,充满了讥诮与讽刺。
“慕容天涯!”呼延枫咬着后槽牙,“在长燕的使臣没有到来之前,我还是长燕的王爷,你休要侮辱我!”
“王爷?”她话中带笑,音色很轻,“很快就不是了。”
呼延枫身子绷得生紧,“我告诉你,你永远都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你真以为本王不知?”慕容天涯面上清冷,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能窥透一切,“魏无延与你私下协议,若是此事可成,一旦北澜和西梁开战,长燕一定会掺合。呼延皇族,觊觎我西梁已经很久了!”
呼延枫骇然。
“长燕出兵之日,就是东启助你夺位之时。”慕容天涯呵笑,目光晦暗至极,“这计划很长远,让人听着都热血沸腾。想当皇帝是好事,但也得有这个命!”
言外